王有容没吭声,也没提王导,王悦分明在气头上,他知趣地没去挑火。
王悦大步朝着谢景走过去,还剩三四步距离时猛地顿住,他提着灯站在那儿,平复会儿心绪后,他才开口平静问句,“你怎来?”
谢景走上前,捞过王悦右手,他清晰地感觉到王悦抖下,他抬眸静静看向王悦,淡银色月光下双漆黑眸子。
王悦本来就不怎绷得住,那眼看得他心底压抑情绪瞬间崩溃,他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,低声问道:“干什?”
谢景揭开袖子看眼他手上伤,微微顿,果然没换药。
王悦忽然觉得不对劲,看王有容会儿,他退两步,猛地回头往他平时走方向大步走去。
王有容立在原地,无奈地看着王悦背影,极轻地叹口气。
王悦走刻钟,瞧见那个远远立在巷口身影瞬间,脚猛地定住。
谢景闻声抬眸看向他,双淡色眸子在昏暗夜色中温润而明亮。
王悦提着灯手下子紧,指节都白,他没走过去。
流民帅除郗鉴以外,王家人这些年几乎得罪个遍,王导此时去借兵,无异于送上门找不自在,这才是他把这事交给缘由,毕竟年轻,也没怎得罪过人,说出去还是郗鉴女婿,但凡东南将军都要卖几分面子。”
王有容看会儿王悦,“丞相直都相信世子。”
“你信吗?”王悦抬眸盯着王有容,忽然问句,“你觉得可以吗?”
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王有容微微笑,“世子英姿勃发,在这江东,可比周公瑾当年。”
王悦沉默会儿,低头慢慢喝口茶,太久没听人阿谀奉承,他有些反胃。
王有容站在大老远处,打量那个坐在巷口小石阶上乖巧老实地伸出手换伤药少年,有些不知道说什好。很明显他们家这位遇上谢家公子就把丞相话当耳旁风,要多怂便有多怂,难怪王导打心底里瞧不顺眼这两人之间这点事。王有容低低叹口气。
另头,谢景替坐在石阶上王悦重新上遍药,仔细收拾好王悦袖子后,他抬眸看去,王悦脸本来就白皙,此时在脚边烛光照应下越发苍白没有血
“你直知道他在这儿等?”王悦看会儿,压低声音平静问身后走上前来王有容。
王有容却是极轻叹声,“世子,何必呢?”
“在问你话。”王悦语气平静有些得渗人。他实在是压不住火气。
王有容摸下鼻子,“嗯,知道,等快七八个时辰吧。”
王悦没说话,头回气得浑身发抖,谢景站这儿等他近天!七八个时辰!他看向王有容,“你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!”
等王悦处理好所有事走出尚书台时候,天色都黑透,他抬头看眼,回房间捞盏灯。王有容依旧跟着他,王悦看他眼,命侍从退下,同王有容两人起往外走。
灯在夜中散发着温和暖橘色光。
路上有风,走阵,王悦直低头专心注视着那微弱摇晃烛火,忽然感觉王有容领着他走路不对,他抬起头看眼,发觉这不是自己常走那条道。
“为何改走这条道?”王悦皱眉看向王有容。
王有容顿,扭头看着王悦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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