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王悦将手里头衣服随手抛给紧紧抱着被子陶瞻,“穿上,走!”
陶瞻看着那个往外走身影,脸色顿时更黑,想骂句什,憋在胸口半天,差点背过气去。
顿半天,他猛地抓起衣裳往身上套,“王长豫,你是祖宗!”
陶瞻出门时候,同样惺忪着睡眼郗璿手里头已经牵着马,她也是步点头困倦样子,在她身后不远处,身淡褐色常服王悦低头摸着马鬃毛,时不时抬头望向西方天空,清秋时节,月落乌啼霜满天。
三人没带多少侍从,
这些天他真没睡过场好觉!
王悦穿戴整齐,面无表情地坐在堂前绞着布洗脸洗手,洗完把布把水盆子里头甩,溅起圈水珠,他起身就往王家大门外走。
大半夜枕着小姑娘胳膊睡觉陶瞻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,他睡眼惺忪地抬起眼皮看眼怀中那小歌姬,意识混混沌沌,“怎?”他揉揉那小姑娘手,含混不清地说句,“乖,让再睡会儿。”
捂着胸脯吓得不轻小歌姬没说话,推两把陶瞻,颤着手指向个房间,陶瞻顺着他指方向看眼,吓得蹭得下捂住胸口从床上弹起来。
漆黑房间里,王悦拎着盏灯坐在床头,淡漠地问句,“醒?”
王有容要说句实话,混迹江东这些年,他见过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数不胜数,他还真没有见过像谢陈郡这样人。
乱世嘛!汹汹洪流里头看人间夫妻所谓真情,人间百态,耐人寻味。平时说是恩爱夫妻到白头,有事儿终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,嗟叹归嗟叹,心里都知道这才是人生常态。见多同林鸟各自飞,王有容便觉得谢陈郡此人待王悦确实有几分意思。
谢景哄王悦那就哄小孩子似,极有耐心,摸摸头,抱着亲亲,王悦便什脾气都没。
王有容望着那夜色下两人,极轻地叹口气。无怪乎王导忧虑,王悦确实太容易被谢景拿捏,都是倾轧过朝堂人,人心之险恶,没人比王导更清楚。
更何况,对方是谢陈郡,王有容觉得,这位才是建康城真正不显山不露水尊大佛啊。历史洪流去向何方在开始便露出端倪,各路风流人物你方唱罢方登台,看看谢陈郡,谁知道将来不是名不见经传谢家坐镇这东南江山?
陶瞻呆片刻。
“王长豫你有病啊!你大晚上你有病啊!你出去出去!出去!”陶瞻声音都变,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,“你要干嘛?”
“要去豫州。”王悦开口道,声音云淡风轻。
陶瞻眼珠子都快出来,他掀开帘子看眼窗外,外头漆黑片,他脸色黑,真是名副其实三更半夜活见鬼啊!他扭曲着脸看向王悦,“现在?你现在要去豫州?”
这个点!鸡都没叫!狗都不往街上跑!
大势如此,这便很需要人仔细斟酌。
琅玡王家。
回到王家后,王悦躺在床上睁着眼,眼中没有丝毫睡意,时间点点过去,眼见着又是夜到天明,他忽然掀开薄被子翻身下床。
王有容本来都打算去睡,忽然瞧见院子里大步走出个人影,定睛看,王有容心里忍不住想骂人,精神气十足王悦他又起来!
王有容顿觉这日子没法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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