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者惊惶地冲进来灭火,大夫颤着手给王悦包扎着伤口,王悦失神片刻,从大夫手中抽回手,命所有人退下。
他坐在桌案前慢慢整理没烧完文书,心里头想,幸而有用得大都在书房,这些烧便烧,也不可惜。手拾起份份文书,烧伤手指应该是很疼,王悦却没什感觉,他把东西收拾好,坐在那儿盯着看。
王悦想,个人话,他是该好好照顾自己,可是想归想,他懒得动,他觉得累。
王有容进来过趟又出去。
王悦没事情干,竺法深说是实话,他如今其实很闲,想半天,他干脆去书房,夜没睡,翻出来所有与过往州郡长官信件,仔仔细细又看遍。
王导喝杯茶,闻声淡然吩咐旁低头侍者,“送客。”
被狠狠摆道,谢景坐在原地良久,终于起身平静地往外走,未发言。侍者立刻跟上去替他将门次第推开。
竺法深目送着谢景背影离开,在原来谢景位置坐下,他看着桌案前那碎开瓷杯,轻轻摸把溅开水渍。“他怕是也没料到,这气得不轻啊。”
王悦淡然道:“他兴许是想与谈个条件,可瞧着他脸,便想把他头按低。”
“瞧他走得干脆,这性子,怕是不能甘于人下。”
两人齐回头看去。
谢景捏着调令手忽然紧下。
“谢景,你走吧。”王悦平静地望着他,“去广州,尚书台下发委任状应该已经到谢家,你走吧。”
谢景望着王悦,过很久,他才轻声道:“王悦,冷静点。”
王悦没说话,难得此刻心中片平静,他负手淡然道:“这里事,有就够,你走吧。”你谢陈郡,堂堂陈郡谢家大公子,何必在王家受这种羞辱,王悦思路从没这清晰过,切都是虚,所有争议没有任何意义。竺法深说得对,他得忍,他忍住时,所有切,终究是他。
王
王导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茶,闻声笑下,“再看看吧。到月底,可以着手准备婚事,前两日郗老将军还写信催来着,问为何没动静。”
竺法深点点头,应下。
房间里,王悦坐在桌案前收拾文书,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多久,天色点点昏暗下来,他也没察觉,直到眼前字模糊到只剩团黑影,他才终于像是活过来,摸黑抬起手点盏灯。
灯倒下那瞬间,蜡油泼桌案,文书染火即着,王悦没反应过来,竟是伸手去推蜡油,剧烈烧灼感让他猛地颤下,好像这瞬间,感觉才回到身体。
有点疼。
谢景手抓着那张轻薄调令,他皱起眉,“王悦,你听说……”
王悦开口打断他话,“你调令与委任状是写,论官阶职位,比你高不止阶,不是同你商量,纸上有官印,这是朝廷任命。”
谢景盯着王悦,眼中下子暗下去,“王悦,冷静点。”
“明日会写信给广州刺史陶侃,你从江淮带走,收拾好东西,三日后赴任。”王悦看眼旁王导,低声道:“送客。”他回身往庭院外走,没再回头。
谢景看着他远去背影,手点点极为缓慢地松开,印着猩红官印调令皱得有些看不清纹章,他回头看向王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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