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声音突然响起来,王悦捏着那布手微微顿,他低头点点擦着脸上水,酒气点点散去,脸却点点热起来。他觉得真是荒唐,他
听着那丝竹弦声,看着那成双璧人,媒妁说着讨巧吉祥话,王悦在旁望着这热闹婚礼,看老半天,脑海中莫名其妙就想起个人,男人衣冠胜雪,眸光沉沉,对着他低声道,“余生交付于吧。”
王悦下意识笑下,低头温吞地喝口酒,冰冷酒滚入喉肠,他却点点暖和起来。
所谓婚宴,说穿,是场演给有心人瞧郗王联姻大戏,对新人最后反倒没成主角,群人都上赶着敬王悦酒。
这热情,看着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啊。王悦端着杯子,望着波又波来人,颇为无语,平时找他们商量些事,不管是要钱还是要粮食,哪怕是查笔账,这群孙子个个窜得比谁都快,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头,这时候倒全扑上来。
又有人端着酒上前,“世子!敬你杯?”
过酒杯,“酒替你喝,你就不必喝,敬你们两人杯,王羲之,端酒!敬你杯!”
“杯如何成?”旁有建康城郗家长辈笑道,“世子,依你酒量,少说也得按坛子算啊!郗老将军守在京口不能到场,这新人面子可全依仗你撑着啊!”
王悦闻声低头笑下,不远处王有容脸色微微变,对着王悦摇下头,前两日王悦还吐血来着,再喝简直要命!
王悦抬手轻轻撞下王羲之酒杯,多少人看着呢!这场联姻关系重大,王家必须把场面撑起来,总不能让这群人去灌王导,他不喝不像话,王悦笑下,仰头饮而尽。
王羲之望着王悦,不知为何,低声说句,“多谢。”
王悦手指轻轻敲下酒杯,点头认命,“喝!”
傍晚时分。
装醉脱身王悦坐在院子里洗把脸,低头缓着喉咙里恶心感,外头热闹点没散,反而随着夜色降临越发热烈起来,不少远方州郡寄来珍贵礼物次第到达,来客更是络绎不绝,整个乌衣巷都弥漫着酒香与丝竹歌声。
王悦个人坐在院子里水井边,手轻轻绞着盆中布,夜色点点昏暗下来,他听着那热闹,耳边莫名其妙地想起句话。
“活这些年,没遇上过愿意嫁人,你若是有空,你不如真考虑下。”
王悦笑下,忽然无赖笑道:“多谢什?是你兄长,这杯当敬你们俩,这亲成,从此们与郗家便是家人,郗大小姐那是弟媳,你可别欺负她。”
“不敢。”王羲之笑道,这他还真不敢。
王悦端着酒看他半天,克制着量不敢多喝,轻轻笑道:“坐拥如花美眷,可喜可贺,王羲之,有空不如给们讲讲你们两人如何相知相遇,这说出去,怕又是桩流传千古风流佳话。”
王羲之不好意思地笑道,“前些年误收封信,瞧见上头行书,都说字如其人,见之下,惊为天人,便偷偷装作他人回她多年,不曾想情之所起……”他顿片刻,低声笑道:“枉做君子许多年。”他忽然抬手又敬王悦杯酒,“堂兄,敬你杯。”
王悦端着酒杯,看见王羲之痛快地喝,他点点头,笑下,又是饮而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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