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悦这边寻思着谢景应该也回来,可等个多月,别说是人,他连信都没收着封。
王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,他去趟尚书台,把王有容拖出来逼问两个多时辰,终于从他手中将二十多封信拿回来。
王有容忙道:“世子!不是下官主意啊!”
王悦懒得理他,将所有信都拆开看眼,最终视线落在最近那封上头,上头写寄出时间是六日前。
王有容在旁抱着头,“世
也有人称赞当今陛下英明神武,又道王长豫、温太真、陶道真几人运筹帷幄名震东南。
王悦坐在那儿陪着这群人聊,仰头喝着酒,他喝多,也开始乱七八糟地说些话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,胸口火又烈起来,把灰又烧遍,酒浇胸中块垒,他却怎都吐不出胸口那口气。
有人唱歌。
时之间琵琶声如惊弓裂弦,铁骑奔走,王悦喝多,仿佛依稀间又见年轻将军领兵北上,十万虎狼扑长沙。
王悦从秦淮红场里扶着出来,什年轻有为,什国士,他跪下地上吐得没起来腰。
王悦终于伸手接那酒,他顿许久,不知在想些什,终于他忽然仰头饮而尽。
烈酒漏出来流入领口,朱衣晕染成猩红,王悦喝干净,将空酒碗往陶瞻面前送下,他咧嘴笑起来,“干。”
两个字出,堂中纨绔子弟顿时沸腾,大家都是战场上打过仗有过生死之交,刀剑上滚出来情义,众人纷纷上前给王悦敬酒,王悦来者不拒。
王悦太久没喝过酒,烈酒入喉有种烧灼感,将他心里事烧成灰,那些说得出来,说不出来,全都烧没,干干净净。他扬手道:“今儿高兴!前阵子东南之事依仗诸位!诸位都是社稷功臣!今日这场子请!掏钱请大家喝个尽兴!”
琅玡王家世子手笔,哪回小?
吐完后,他依旧没抬头,抱着腿在那红场外头坐夜。
……
转眼间又是三个月过去,那场东南战乱带来余波渐渐平,大街小巷谈论那场战事人越来越少,冬日无农事,众人闲下来,各自操心家里柴米油盐,再没人去提起“王敦”“王荆州”,这些日子建康城风头无两人物又换人,江山代有才人出,新年又有新传说。
要说这两日建康城最风头无两人,那绝对是琅玡王家大公子。
王敦倒,朝中是个人都瞧出来,琅玡王家与王导在力捧王家世子,为得是巩固王家毁去那半边长城,古往今来有朝堂地方就有争斗,死个王敦,争斗如旧。
王悦将小厮喊过来,“去!把酒全抱出来!”他甩手将袖中钱袋扔出去,“不够记在账上!明日去乌衣巷琅玡王家要!”
那小厮心里头顿时狂喜,忙道:“是!”他抓身便去命人扛酒上来。
王悦坐在案前,多少人上前敬酒,与他说那些轰轰烈烈战事,江宁那场烧三天三夜箭雨,秦淮河上横渡怒龙水师,武昌青阳门鸿门宴,北下五路勤王兵马,有些是王悦亲自经历,有些是北下乞活军打下,仿佛经提起,那些令人毕生难忘场景全又浮现在眼前。
有人说那朱雀桁下悬多日叛将首级。
有人骂东南叛军狼子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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