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悦道:“你说得容易。”
“王导就你个嫡子,他还能让你没饭吃?”陶瞻拂下袖子,给自己倒杯茶,“你赶紧回去服个软认个错,比求有用多!你是个聪明人,大好前程你何必跟寒族这帮人捆块。”
王悦看陶瞻很久,终于缓缓道:“陶家不是士族出身,寒门若是没有出路,你陶家在建康永无出头之日。”
陶瞻闻声毫不在乎地笑下,“陶家是方镇,在外有兵马势力,不图这些虚。”
“是吗?”王悦望着陶瞻,“既然不图这些,那你在建康这久做什?回广州去你是陶家二公子,手里头握着兵马,你过得多舒坦,你在建康这些年做什?”
朝中士族仿佛不约而同地打压冒头寒士,其中以琅玡王家为甚,王悦直顶着压力稳着局面,可他没想到王导会在这时候来这手。
有司参奏中书侍郎徇私渎职,要求皇帝剥去他官衔与官位。
弹劾他人是两位尚书,熟面孔,琅玡王家座上宾,王悦小时候还喊过他们伯父。
这手釜底抽薪玩得确实漂亮,王悦坐在案前看着那文书,心头火阵阵往上冒,终于他轻轻嗤笑声,提笔去写奏章。
王悦将陈情书写完,自知呈上去给司马绍瞧也没用,司马绍没兵没权,这话说到底还是朝臣说算。他将那陈情书缓缓压住,沉思片刻,他抬头看向面前*员,道:“去找陶大人,陶道真。”
憾色,又有些冷淡。
群人心中有结论。
又没成!等下个吧!
屋子里头,王悦转着手中雪色杯子,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,神色昏暗。
不知过多久,他终于轻轻松开手,雪色杯盏搁在案上声清响,他后仰着躺在榻上,闭上眼。不知道为什,他忽然真有些想同谢景上床,在昏昏欲睡午后,他被不知名情|欲轻轻撩下,时光从他身体中流淌而过,王悦觉得自己垂垂老矣,又算,他才二十岁。
陶瞻望眼王悦,没说话。
王悦接下去道:
陶瞻过来时候,王悦正坐在堂中不知想些什。
王悦抬头直接望向他,“找你帮个忙。”
陶瞻笑声,“不成。”陶瞻拒绝地很干脆,王悦如今这境地,没人会帮他,大家都在权贵圈子里混,谁都不想惹火烧身。交情归交情,公事归公事,他在王悦面前坐下,瞧两眼王悦,忽然笑道:“王长豫,你干什呢?混成这样。”
王导自知自己这副样子很难看,前些日子太风光,这摔下来自然难看,他望着颇有些幸灾乐祸陶瞻,道:“行!笑够?”
陶瞻轻笑声,“来!不笑你!哪里敢笑你,这不专程过来给你指条明路,王长豫你赶紧回王家算!”
才二十年,好像这辈子都快过去。
日子天天过去,倒还算凑合。
王悦今日在不停地往上提拔寒门士子,他没有亲信,什事都是亲力亲为,这些日子他没停下来过。朝中大批官阶低微寒士经由他推荐往上游走走,这群人刚冒头,王悦立刻感觉到极大压力。
士族利益果然是无人敢碰东西,他刚伸手,什牛鬼蛇神都冒出来。
王悦坐在堂前翻着文书,忽然刷下直接摔那册子,堂下之人顿时噤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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