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悦心里觉得挺好笑,瞧司马绍这副高深莫测模样,外人还道他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这副样子骗骗初入官场人尚可,可在王悦眼中基本可以归入装模作样之类
琅玡王家在建康城手遮天,谢景都能让王导妥协,到豫州,谁知道谢景会变成什样子。
王悦挺能忍,但不代表他真什都能忍,他不在乎谢景算计他,桓桃案斩去他所有退路,他技不如人愿赌服输,他怪不到谢景头上,但谢景冷眼旁观切,为将王敦之死真相掩盖过去,他杀司马冲灭口,把自己当成傻子耍,这事是王悦心里头道坎,这坎上头有王敦血。
王悦忍不,但他也没法恨谢景,他喜欢谢景,他从没这喜欢过个人,谢景要他肺腑他能当场掏出来送给他,他恨不他。
王敦案早有公论,王导是对,谢景是对,反倒是他错,他不识时务,他败者为寇。
这世道就是这般不讲道理又混账,他应该如谢景样作壁上观,清白干净不沾点腥,可他偏要不服,落到今日这地步。
望着王悦下子说不上来话,又是高兴又是心酸,喜是王悦总算是听她回,这好歹有门路,难受是王悦本该在建康城做他朱衣权臣,如今却不得不远走他乡,曹淑心绪难平,却终究是什都没说,把王悦搂入怀中。
她抵着王悦脑袋,闭瞬眼,“乖孩子,这才对啊。”她轻轻拍着王悦背。
王悦什都说不出来。
曹淑又道:“咱们什都不要,咱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王悦终于点下头,任由曹淑抱着没说话。
王悦笑下,他忽然觉得自己活该。
见到司马绍时候,王悦已经恢复寻常神色,他自请外镇荆州。
司马绍闻声看他很久都没说话,终于,他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你想走?”
这句反问将帝王心术表露无遗,王悦早已把自己处境看清楚,他知道自己出不去,不过仍是多说句,“是。”
司马绍放下手中笔,垂眸打量着王悦不知道在想什。
夜里头,王悦睡下,曹淑坐在床头看着他,她伸出手去轻轻摸下王悦脸,又给他掖下被角。旁炉子里烧着炭,窗户外头雪压断枝头噼啪声不时传来,曹淑坐在床头夜没合眼,她抓着王悦手,沉思着坐到天明。
次日大清早,曹淑便催促着王悦把手头东西结,王悦与她说调令时半会下不来,可曹淑已经开始替王悦收拾东西,说是先预备着。
二十几只大箱子,曹淑在屋子里摸天,什东西都往里头填,大到被褥火炉,小到笔墨纸砚,王悦瞧她忙活天让她歇会儿,她不搭理。王悦走,她自己个人在屋子里走走停停,摸着那些箱子,开又关,关又开,琐碎事无端翻来覆去地干遍又遍。
王悦自己心里头清楚自己十有□□走不,为宽慰曹淑,他还是试试。进宫面圣路上,他本该担心是皇帝与士族,不知为何却冷不丁想到谢景。
谢景昨夜那意思是明确,他想去豫州,临走估计想顺手捎上自己。陈郡谢氏根基在豫州,豫州那是谢家地盘,王悦隐隐有种不祥预感,旦他真跟谢景去,他怕是回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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