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门敞条半人宽缝。
那是他从前在太学当夫子时住所。
谢景推开院子大门走进去,屋子门是虚掩,里头没有光,昏沉沉片,谢景点点推开门,屋子里头静悄悄,股潮湿灰尘味道,谢景望着房间角,竹席平铺在地上,桌案旁书架下,王悦躺在地上蒙着头睡过去,微微侧着脑袋。
王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太学,他没地方去,起个念头往这边走。他找到谢景住屋子,原本心头回荡着这两日事,可听着外头松涛声,他莫名便陷入回忆之中,他靠着那书架上回忆大半个晚上过去,手里头摸着谢景送他那块玉。
从前他在太学读书,谢景在太学当讲官,两人是打过照面。他十五岁那年从马上摔下来撞着头,失忆说不上,但有些忘事,印象不深刻事很多都渐渐忘,这事很正常,人有许多多余记忆,在日复日中人会忘记那些无关重要。
“世子没说,只瞧着他往西走,不准人跟着。”
往西,那不是回琅玡王家方向。
谢景出谢家大门,站在雪里头望着西方,思索阵子,忽然他顿住,脸上神色微微僵。
会吗?
冬日太学落满雪,早在年前太学夫子与学生都回家去,只剩下零星几个侍卫与洒扫庭除侍者守着门,空荡大殿里冷清得厉害,寒气从地下涌上来,谢景往太学里头走,团团松树蓬松如云,偌大宫殿楼宇在山林荫蔽下如化外之境。
王悦走出谢家大门,街上冷冷清清。大半夜他没地方去,在无人巷口站大半天,忽然朝个方向走去,肩上雪扑簌着抖下来。
院子里头,谢景站在阶下望着那地狼藉。
庾亮跟着他走出来,顿觉奇怪,他扭过头看眼谢景,廊下悬着昏黄灯,谢景脸隐在阴影中瞧不清表情。
侍者不敢瞒报,“大公子,世子、他来过。”
“他人呢?”
在他上学那段时日,
谢景走到王悦读书时住那屋子,推门进去,昏暗屋子里股灰尘味,架上胡乱摆着翻半怪谈杂书,案前油灯上浮着层灰,屋子里头装饰摆设点没变,如多年前王悦在这儿读书样子,谢景望着久未有人踏足屋子,终于走进去。
久远记忆扑面而来,灰尘四起,谢景伸手推开那扇蒙着厚厚层灰窗户,咿呀声响,松涛声哗下涌进屋子,外头大雪如阵,山林云雾混沌。
谢景看会儿,熟悉风光让他有些顿住。
王悦不在屋子里头,谢景在窗边站阵,出门往外走,他在太学中四下转圈,没找着人影。
正在谢景思索是不是找错之时,他忽然微微顿,他沿着长廊往另头走去,直走到后山院落。他脚步顿住。
“往外头走。”
谢景没再说话,他望眼庾亮。
心里头正在揣测庾亮立刻反应过来,他拱袖告辞,“谢大公子席话,元规听完颇有多得,夜深,元规先行告辞,大公子早些休息。”
谢景没望向他,庾亮早习惯谢景冷淡,他自行行礼,拱袖告辞。
脚步声渐行渐远,消失在夜里头,谢景望着那地狼藉,低声问那侍者,“他往哪里去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