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指挥使大人今夜又要高兴得睡不着吧,在阁老面前立大功。”宋文讥讽道。
宴云何皱眉道:“慎言。”
锦衣卫无孔不入,就是宴云何也不能保证府中是否有其耳目。
用过茶后,换上常服,宴云何没再骑马,换坐马车前往周府。
尚未行至周府门前,便见宋文面色惊恐地掀帘而入,结结巴巴道:“大、大人,好像是……锦衣卫!”
于是五年前,陛下亲立皇城司,授其执掌宫禁、刺探情报之职。小皇帝时兴起所设立机构,如今已壮大得与锦衣卫不分上下。
本该与元阁老分庭抗礼太后竟在此事上帮元阁老,这可不是什好征兆。
“可要即刻通知陛下?”宋文道。
宴云何整日在御前随驾,早已饥肠辘辘:“皇城司应该已向陛下通禀,你先弄些点心上来,用过后得去周府趟。”
宋文出屋吩咐下人,回来便见大人已经换上袭玄袍,侍从替其拆下发冠,头黑色卷发散落而下,掩在两颊。
宋文极有眼色,问道:“可是营内出事?”
“给事中张正入狱。”宴云何抛下这句话后,匆匆进入府邸。
宋文听说过张正,此人为科道言官,为人刚正不阿,嫉恶如仇。
且不畏强权,曾多次为百姓出头,弹劾朝中*员。
如果是普通大牢,宴云何不会是这样脸色,宋文问道:“难道是诏狱。”
大晋,成景八年,京城大雪。
是夜,空旷长街上,疾驰着匹黑马。
长随宋文立于永安侯府檐下,手中掌灯,怀中持信,正焦急等待着。
直至听见马蹄声,这才借着手中灯笼,望向来者。
来人黑色披风上覆满大雪,他抬手摘下兜帽,露出面容。
普通锦衣卫不会将宋文吓成这样,宋文身为永安侯府家臣,自幼同宴云何块长大,见多识广,能被吓成这样,看来在周府门前
只见宴云何眉深鼻挺,眼睫浓长。再看那双隐泛金意双瞳,称声俊美至极也不为过。
可惜宴云何在边疆待过数年,肤色于沙场磨炼下变得略深。
京中因为某种缘故,风行肤白貌美。他家大人在此事上吃大亏,分明在未去疆场磨炼前,在京中也是名声极盛美男子。
想到导致京城审美变化那个人,宋文脸色便僵僵,忍不住磨牙。
宴云何饮口姜茶,冲淡浑身冷意,见宋文这般脸色,问道:“谁惹你?”
诏狱隶属于锦衣卫旗下,在京城臭名昭著,文官清流噩梦,号称有进无出。
宴云何召来侍从,让其替自己换下打湿官服:“张正昨日上书弹劾元阁老,今夜便被带走入狱。”
锦衣卫拿人不稀奇,可偏偏是张正,这时机过于微妙些。
陛下十岁登基,岂今掌政不过八年,朝廷仍被太后与元阁老派牢牢把持。
锦衣卫本该由天子所掌,可首领职人选,由太后直接任命。
与宋文对视,是双泛金异瞳。
不过再定睛看,便会发现这仅仅是因为瞳孔色泽过浅,倒映烛光,这才呈现出金瞳异像。
男人御马疾驰而来,周身热意腾腾,霜雪落于眼睫,化作水珠。
“大人!”宋文数步下台阶,高声道。
宴云何利落下马,将手中马鞭抛给宋文,接过对方手中信件,拆开览,当即沉下脸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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