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头跳,迈步而入,仓惶地抓住虞钦袖袍。
虞钦身体晃晃,他缓缓回过头,看着宴云何。
梦里虞钦,似乎透过曾经他,看到现在宴云何。
虞钦眼泪顺着脸颊落下,可他却没有任何表情。
那无声寂静泪,滴滴砸下来。
那是八年前,他与虞钦最后面。
空荡虞府,桌倒椅歪。
他沉默地在虞钦身后站着,看着对方拖着形销骨立身躯,将这些板凳张张扶起。
直到虞钦看见那些倒下牌位,才有片刻情绪波动。
那些牌位有虞家祖上,有王氏,有父,有母,他将牌位捡起,用袖子擦去上面脏污。
宴云何下躲远。
等方知州走后,那同友人闲话放松便悄然褪去,隐蔽焦躁又涌上心头。
对局势无法掌握,迷雾重重现状,以及虞钦,都成无尽烦心事。
宴云何往榻上靠,拿出那紫玉葫芦,幽幽地叹口气。
也不知何时睡着,曾经往事再次寻到梦中。
宴云何睁开眼,他心跳得极快,窒息般疼痛仍然充斥着胸腔。
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八年前最后面,他们什也没有说。
句话都没有。
这里即将会放上个新牌位,确实浑身污名,尚未洗清虞长恩。
世人皆知满门忠烈,可谁又愿意背负这四个字,亲人尸骨累累,却换得如今这样下场。
宴云何站在堂外,看着堂内虞钦,屋外光线仿佛无法探入那高而深祖先堂。
不知哪来寒风将唯窗给吹上。
堂内骤然变得昏暗,虞钦身处其中,仿佛下秒被这袭来漆黑所吞没。
那年,他因高烧昏迷五日,险些没命。
在他好不容易醒来,却还是挣扎着要下地,前往天牢时,宴夫人才哭着说:“虞公已逝,此案已定,淮阳你别再闹,你闹也没用啊,们谁也帮不他们。”
宴云何张张唇,唇面干裂渗血,他却感觉不到痛:“那……虞钦呢?”
宴夫人眼含热泪,冲他缓缓摇摇头。
下瞬画面急转,宴云何清楚这是个梦,他不敢再梦下去,又舍不得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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