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成景帝胸口急促起伏,难得情绪外露。
宴云何立即道:“陛下也知这摊丁入亩,要动用国子监文生,派到各地登记造册,二要有当地军力支持,以免豪强生乱。现下时局未稳,京营之仍在太后手中,而祁将军还要镇守边境。”
“
日积月累,数额巨大,吃进去东西,又如何舍得吐出。
于是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良策,却还是有不少人纷纷上书,让成景帝收回成命。
那时成景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臣子们,既没收回成命,也无继续推行意思。
这事本就棘手,先太子当年执意推行,最后下场,也与此政不无关系。
按理来说,以成景帝谋划,这道政策该是他大权在握后,再行推动。
“!”宴云何被堵得窒,竟不知如何反驳。
“若大人不让着,虞大人怎能将大人吃得死死,用娘话说,大人你这是惧内。”宋文道。
宴云何回道:“惧内怎,虞钦生得这般貌美,既然跟,宠些又如何。”
宋文啧啧称奇:“能把色令智昏说得这理直气壮,也就只有大人你。”
说罢不等宴云何给他屁股脚,宋文端着食盒溜烟跑。
宋文进来收拾碗筷,见宴云何依在窗口发呆,再看桌上多出来茶杯,就知定是虞大人来过。
“大人,别看,人都走。”宋文小声嘀咕道。
宴云何回过身来:“又小声嘀咕什,在编排你大人?”
经过整整日,宋文已勉强找回精神,逐渐开始接受白天那幕。
现在看到宴云何,不免想起那备受冲击事实:“大人你都这样,还需要来编排吗?”
宴云何冲成景帝行礼:“此政虽然已经商讨许久,但现在仍不是落实合适时机。”
成景帝将手里奏章往旁扔:“太子哥哥当年早已想好法子,可惜他错就错在,根基未稳便贸然行事。加之父皇那时病入膏肓,才使姜党趁机作祟。”
“朕登基已有八年,这年年地等下去,只等到姜党愈发庞大。为保持平衡,也只能放任文官结党营私。”
“这经年累月下来,风气太坏,想办实事留不下来,倒是这些蛀虫养得是日比日肥硕。”
“前些年大兴战事,虽说抵御鞑靼入侵,但于民无益。国库空虚,便只能加大税赋。他们愿意苦百姓,就不愿意苦自己。你瞧瞧今日朝堂他们那些嘴脸,朕恨不得把他们都拖下去砍!”
翌日宴云何散朝后,严公公传诏,将他领至御书房。
成景帝依在那处看折子,今日早朝他石破天惊地提出要清丈田亩,摊丁入户。
按理说这本该是件好事,来可避免挪移田地民籍进行逃税,导致国库空虚,二来也可缓解百姓困苦。
然而这道政策却是在割满朝文武肉,仅仅只靠俸禄,如何能养家糊口。
何况那些本就贪,不只自己名下,连带着旁枝亲戚起侵占民田。
宴云何冷静道:“大丈夫不拘小节,何必在意这种小事。”
这话说,仿佛当初宴云何自己不是吃药喝过酒,才有胆子去找虞钦般。
“是是是,大人说得都对。”宋文无精打采道。
宴云何抱起手:“胆子不小,现在这般明目张胆地敷衍。”
宋文:“谁让大人你不争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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