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译在整饬番小贩后,到后厨拿块儿西瓜吃,后来临近傍晚,天气没那热时候,有个名叫佐佐木等兵带着肃杀热风袭来,看见翻译便阴阳怪气,眼高于顶地用日文说:“王先生,队长在火车站发现个可疑人员,是从京城来,带着相机,队长怀疑是间谍,般像这种带着相机记者,不是间谍就是有问题,你快去看看,询问询问。”
王翻译对着那小贩倒是耀武扬威,对着日本人,倒没有办法抖起来,他垂下眼皮,只幽幽地继续吃瓜,待好不容易吃完,才站起来将西瓜皮丢在地上,懒散地又不失恭敬地说:“那就快走吧,让佐藤队长等久可不好呀。”
佐佐木冷漠地看着这个王翻译,眼里嫌弃溢于言表,这种嫌弃并非是因为其来做将军走狗,主要是因为王翻译近日来和佐藤队长有职务上竞争,可就
上海日领事馆今日拆除,挪到复兴路正中央巨大音乐馆内,并改做将军府,顶头插上红日旗帜,守卫森严,路上尽是身着土黄色军服日本军官出入,也有穿着华贵和服妇人来往。
时值盛夏,沿街有小贩推着板车叫卖,途径稀烂琉璃厂,蹲坐在个白色大石墩上拿着蒲扇扇风,板车上则是个个浑圆油绿西瓜,纹路十分漂亮,上面撒着小贩刻意弄上去水珠,烈日落在梧桐树上,梧桐散下无数光斑,光斑点缀在大西瓜上,西瓜便像是夏日最后方凉爽之物,引诱不少站岗日军军人望眼欲穿。
不多时,将军府内突然蹦出来个不大不小孩子,大概十三岁左右样子,剪日本当地流行童子头,乃前面是齐刘海,其他齐耳,又因为穿着浅蓝色和服,看起来像是个小妹妹般。
男孩手里拿着两张钞票,这是前不久新印出来钱,如今上海所有其他地方纸钞都不能流通,只许这样钞票才能购买东西。
他还不会说这边语言,但是随后从将军府内就跟出来个瘦高翻译,翻译是中-国人,头上抹头油,亮得像是第二颗太阳,着急忙慌追着男孩出来,然后对卖瓜小贩说:“你这车都买,送到后厨去。”
小贩也是个半大孩子,黝黑、灰尘满布、手上生茧,和白嫩嫩日本小孩对比,那是个地个天。
“你都要?可会儿还要送去陆公馆两个呢。”小贩不大情愿,看翻译眼神也古古怪怪。
那翻译是个眼尖,最恨别人看他眼神不对劲,当即给小贩巴掌,刚好打在小贩头顶,弄得小贩个不稳差点儿头朝下栽倒在地:“你看什看?!将军府人多,买你瓜又不是不给钱,其他人哪里有们这边重要?让你送就送,再瞎做表情,给小心着点儿!”
小贩被那打不慎咬破自己口腔内壁,疼要死要活,却还不敢大声喊叫,只能扁着嘴巴将板车往将军府内送去,到门口就站住,由士兵往厨房运送西瓜。
这年头有水果吃,都是有钱人,刚打完仗,物资紧缺,到处都在修缮,哪里都有乞丐,但是租界内和租界外却又是两个世界,租界内洋大人们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,该举办派对还是举办派对,就连今天将军府都要举办场欢迎会,欢迎日向将军与将军夫人未来在此常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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