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岸用力吸口气,喝口咖啡后,抬起头。
“于是,甘粕先生又有新苦恼。对自己来说,家人到底是什?他再度搞不清楚这件事。妻子心、女儿心到底在哪里?自己心目中家庭到底是什?那个家无法再让他感到安全。他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,也失去活下去动力。”
“他在那样状态下,竟然还可以重新站起来。”
“虽然他感到虚脱无力,总算没有放弃‘千万不能死’想法。他告诉自己,目前能够做事,就是活下去,然后他再度迈开步伐,前往各地,接触各式各样人,渐渐疗伤止痛。那些故事很感人,也富有文学性。”
根岸介绍其中几个故事。甘粕曾经去年幼孩子遭到杀害夫妻经营玩具店帮忙;个在流企业工作,却因为偷窃而遭到开除前精英员工和他分享身为游民生活方式;也曾经带着只他取名为“小凯”黑狗起旅行。
先生有没有去见那个姓田所人?”
“他去对方公司,但是——”根岸耸耸肩,摊开双手,轻轻摇着头,“田所已经死,在三年前上吊z.sha,而且就在甘粕先生女儿去世两个星期后。”
中冈倒吸口气:“他得知女儿z.sha,所以也走上绝路吗?”
“甘粕先生也是这想,他调查田所过去行为,果然发现他频繁去东京。田所虽然是单身,但曾经告诉周围人,自己有小孩。”
“这或许是决定性……”
“不久之后,甘粕先生终于达到个境界,他觉得自己所看到就是切,背后隐情或真相都很虚无,他和妻子、女儿和儿子在起时,享受很多幸福时光,这样就足够。”根岸重重地吐口气,“以上就是传记概要。”
中冈用潦草字在记事本上写下“自己看到就是切”这句话。“谢谢你。”
“从传记上来看,甘粕先生并没有和他儿子见面。”
“听起来好像是这样。书什时候会出版?”
“还没有决定。之前甘粕先生打电话来问感想,说他作品很出色,希望可以立即出版,他说他有自己想法,会再和讨论出版时间。”
“甘粕先生写道,他回顾以前事,发现很多迹象都可以证实这件事。比方说,谦人经常告诉甘粕先生,他不在家时候,他太太带着他女儿外出,而且他女儿每次都闷闷不乐,或是心情很恶劣,即使问她怎,她也回答没事……原本觉得青春期女生,心情容易起伏很正常,没想到她内心有这些纠葛。”
“这些纠葛是……”
“甘粕先生推测,萌绘不可能没有察觉母亲带她去见那个男人是自己亲生父亲。也就是说,她知道自己背叛户籍上父亲,去和母亲不忠对象见面,这种罪恶感让她痛苦不已。认为这种想象并不是毫无道理。”
中冈默然不语地点点头,他同意根岸意见。
“而且,甘粕先生认为萌绘个性很敏感,很可能对自己存在产生疑问,觉得自己是母亲外遇生下孩子,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。甘粕先生认为,种种要素结合在起,最后终于爆发,才会导致那起事件,只不过他已经无法确认,因为相关人都离开这个世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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