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岸奋力抓住金属表面块凸起,将破甲锥狠狠插进铁皮中,才陡然挂住身体,停止无限向后滚落。
明亮阳光照得他睁不开双眼,周围风景在迅速后退,凛冽寒风裹挟着冰雪割过脸颊,耳边汽笛声呜呜长鸣。
他挂在辆游荡在空中列车上,列车轮下并无轨道,而是片虚无深渊,回头望去,太阳和云层被甩在车厢最后,天空中白昼与黑暗之间分界像没搅匀颜料般分明,而这趟幽灵列车正在从极昼开向永夜。
郁岸将破甲锥伸出去,拨开古怪男人麻布外套,来印证心中猜测。
果然如他所料,麻布衣袖之下空无物,这古怪男人没有双臂双手,所以最初见他时,他用嘴去拨门把手。
那位死在木椅上、在羊皮册上书写悲伤心事老骷髅,用嘴叼着羽毛笔,最初在住宅中见到老人用嘴去开窗,骑独轮车小孩儿们用嘴叼着糖果和风车,这切都是因为,他们全都没有双手。
种不可深究恐惧从脚下升起,寒意沿着脊柱上升,让人不由自主汗毛倒竖。
他僵硬回头,用难以置信眼神描摹昭然脸,目光下移,审视那双手。
失方向快步走去。
有个疑惑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,郁岸习惯性拒绝思考,却又不得不面对——
从进入这里开始,面试官举动有点反常,给人种焦躁不安错觉。
黑暗被微光寸寸驱散,迈过积攒尘埃老地板,每步落地都听到蛀蚀地板吱嘎作响,郁岸弯着腰,提灯寻找男人滴落在地面上血迹,沿着痕迹追击。
“等等,”昭然破天荒主动伸手过去,皱眉要郁岸牵着,“觉得这儿过于像日御镇。”
而且,面试官不止有双手。难道它们全都属于日御镇里不同人们吗。
“看什。”昭然微怔,皮囊仿佛被锋利目光割开,将腥臭丑陋切,bao露无遗。
轻微石裂声从远处向脚下蔓延,突然声响变得剧烈,卵石地缝皲分开来,顿时地面四分五裂,向下坍塌出个无底大坑。郁岸脚下瞬时空,他弓身起跳,双手去攀边缘裂崖,昭然神情骤变,跪趴到边缘去抓郁岸手:“岸岸!”
但在有限零点几秒反应时间内,郁岸在昭然手和断崖之间选后者,两人指尖短暂相触,在簌簌砸落碎石中错过。
碎石如同狂风骤雨般向下坠碎,郁岸在坠落失重状态中慢慢走神,不知道过多久,身体重重砸落到金属表面,他甚至忘记感受四肢内脏袭来剧痛,求生欲使他自觉抓住身边能攀抓切。
但郁岸没牵,他腾不出手,而且用异样眼光瞄眼昭然手。
推开房间松动陈旧后门,条卵石铺就小道向远处黑夜中延伸,地面上散落血迹越发密集,那古怪男人只是被破甲锥划伤双眼而已,出血量却比想象中多得多。
郁岸直向前摸索,在微光照亮下,十步开外多出个人影,侧坐在小道旁,看侧影像抱膝团坐姿势,有些僵硬。
他大着胆子接近,举起提灯照亮那人脸,横亘鼻梁道深重刀伤触目惊心,此时他脸庞白得像落层霜似,完全丧失活人生机。
古怪男人死,以如此奇怪姿势坐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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