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并没有,双手捧起郁岸脸颊,衔掉淌出眼眶泪痕,抹平聚集于眉心顾虑,接续之前深长吻。
郁岸闭上眼睛,在此刻得到彻底安抚,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。
*
觉天明,日上三竿,接近十点,趁昭然还躲在遮光窗帘下阴暗床角里沉睡,郁岸端着蛋炒饭空盘悄悄向下走,偷瞄楼下是否有人。
厨房里高压锅在滋滋喷气,芬芳肉香飘出玻璃门缝。
没想到句话就能引动他如此强烈反应。
郁岸抬头同时,挂在颈上银色素圈戒环滑下来,坠在细项链末端轻晃。
两人视线起落在戒指上,郁岸把戒指塞回紧身背心里面,贴着胸口妥帖放置。
昭然考虑下,把左手伸到郁岸面前,白皙手指指尖泛红。
郁岸鼻尖红红,盯着那只修长漂亮手看几秒,脸不解。
窗外天已蒙蒙亮,橙棕色窗帘只拉半,双皮手套搭在窗台花瓶边。
昭然靠坐在床头,赤着上身,右肩多两三个弯月形牙印,原本雪白无暇背脊上布满凌乱鲜红抓痕。他放任郁岸趴在自己胸腹上昏昏欲睡,手搭在其略陷腰窝处,随着时钟静谧摆动声响轻拍。
他沉默地回味这个值得牢记夜晚,忽然完全明白自己未来想要是什,即使受到诅咒也在所不惜。只不过怪物在喜爱人面前常常难以守住理智,刚刚自己粗鲁得像天狗在吞食月亮。
他拿起郁岸左手,端详手背上被电击棍灼伤疤痕。
“是勋章。”郁岸困惫地将右手垫在下巴下,歪头闷声道。
郁岸探头往楼梯外打量,客厅地上堆满各色彩纸,玻璃花形灯下,三个小朋友趴在木桩圆桌边有说有笑,光滑黑色蝌蚪小尾巴翘在半空开心地摇。
蛤白蜷身坐在儿童小板凳上,叼着根细糖棍,低头仔细给彩绘课本包着书皮。
郁岸弄出响动惊动对方,大哥扭头看过来,跟着起转过来还有漂浮在空中四五颗眼球。
三只小蝌蚪也好奇地扬起小脑袋朝这边望。
蛤白说句你们自己玩,然后把手里东西撂下朝郁岸走过来,从他稍显僵硬双手里接过空盘,转身放回厨房去,不料瞥见郁岸脖颈上掐痕:“
又等会儿,郁岸迟疑着从背心领口掏出自己打磨银戒环,还反复用眼神向昭然求证自己有没有理解错。
昭然并没有收回手。
他有点不敢相信,从昭然身上爬下来,跪坐着摘下戒指在衣服上蹭亮,托起昭然手,施以洗礼般郑重缓慢地推到他无名指根。
修长指节穿过纤细银环,受到戒指限制,指根被轻轻箍住,感觉有点奇怪,很不适应,仿佛套上带锁项圈。
“嘶……”昭然动动,郁岸惶恐地抓住他手,生怕他反悔。
他脖子上留下昭然指痕,喉咙发哑。
每次因为他偏执或是不听指挥而训他,他并不反驳,却永不低头,示意回家可以惩罚自己,但昭然发现他其实依赖被训*过程。倔强固执,而眼睛里最深地方,却藏着比萤火还要微弱期待。
昭然试着低头贴近他,亲吻他手背上勋章:“乖乖是为啊。”
郁岸抬起头,咬咬嘴唇。
眼泪慢慢盈满眼眶,沿着脸颊凉凉地滴到昭然胸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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