液晶屏幕显示文字是“爸爸”。来电时间就是那个烟火大会晚上。
诚关掉电源。
他快崩溃。
把手机放回抽屉之后,他倒在床上。
可他根本没想到快儿他们会杀那女孩,而且快儿说是意外。那他还算是共犯吗?是杀人凶手之吗?
很可惜,诚完全没有法律常识。他只知道未成年人就算犯下稍微严重点罪,也几乎不需要入狱服刑,姓名也不会公开。
诚切换着电视频道。他想看新闻报道,但找不到,只好直看NHK台。现在NHK台正对海外天气异常现象进行分析。
他忽然想到件事情,便拉开书桌抽屉,拿起放在里面那部粉红色手机。
那是长峰绘摩手机。那天之后,他再未开启过电源。在尸体被发现之前,她亲朋好友应该给她打无数电话,可能也有短信。只不过绘摩都没有收到。
里包着具女尸。”
男主播声音让诚差点噎住。他盯着电视,看着从直升机上航拍画面。荒川堤防边聚集很多警察。
“城东分局调查发现,死者是埼玉县川口市上班族长峰重树先生日前失踪女儿长峰绘摩。警视厅和城东分局怀疑长峰绘摩系遭人杀害,已展开调查。”
诚无法动弹。手上筷子不知不觉间滑落,他却无心去捡。食欲也完全消失。
其实诚本就知道此事。快儿他们杀长峰绘摩,然后为处理尸体,叫他把车开过去。但是,亲眼看到新闻,却有种说不出焦虑、紧张甚至是恐惧向诚袭来。这种感觉就像是走进条无法回头隧道。
忽然间,诚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人活着意义。不单单只是吃饭呼吸那简单,还包括和周遭人之间联系与互相关怀。就像蜘蛛网上面个个网眼,人旦死,就会有个网眼从蜘蛛网上消失。
“自己闯大祸”这个念头再次冲击着诚心。明明很轻手机却让他觉得沉重异常。
长峰绘摩到底用这部手机和多少人联系过呢?有多少人曾抱着丝希望打来过电话?
几乎是无意识,他打开手机电源。开机画面是张猫照片。那是绘摩养猫吗?
他看来电记录。在长峰绘摩被掳进车之后,她手机曾经响过次。那是谁打来呢?要是那个电话早五分钟打来,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。
“你知道们半夜有多辛苦吗?”他想起敦也说过话。他们将尸体用塑料布包好,扔进荒川。不料,尸体漂到下游时被人发现。
他把车开到敦也公寓时,正好看到他们手里提着HomeCenter纸袋。那里面可能就装着塑料布。
诚回到自己房间,拿起手机,想打电话给敦也,然而在按下通话键前,他又犹豫起来。他不知该说些什。现在再确认事实已于事无补,只会让他们再提醒“你也是共犯”。
他真是共犯吗?
确实,他协助他们掳走长峰绘摩。开车人是他,把他们送到公寓也是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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