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小侍女端着精致菜肴缓缓而至,金丝燕盏,雪花蟹斗,鲢鱼小炙,配以糕饵碎金饼,果脯蜜饯,少而精细,足见用心。
李晟抬盏温声道:“本是来看望你眼,哪想让你这费心。”
见他举杯,李沫和李苑匆匆托起酒盏,低下太子杯沿,李苑敬道:“堂兄大驾光临,自然得尽心迎接,老爷子身子骨刚有些起色,现在还见不得风,不然也合该来见堂兄面。”
李沫嘴角勾
太子爷回以微微点头:“不必招呼。没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没事。”
李沫抱着长弓四处张望:“李苑哪儿去?别是又被刺客给堵在路上?喂!李逸闲——?”
楼上匆匆下来几位银丝衫侍者,恭敬迎过来,低声细语地问:“二位可是逸闲公子客人?上阁请。”
李苑已在上阁等候多时,静静坐着,神情无聊冷淡,偶尔呷口茶。
影七在他身后肃立,他感觉到世子殿下心情不如刚才轻松,反而紧张不少,不像待客情绪,反而如临大敌。
,整个朝暮楼三层所有飞鸟图腾尽数点燃,将蒙尘已久漆黑三层照得灯火通明。
朝暮楼中空贯通,阶梯盘旋,最底层梨花台间陡然肃静,众赌客仰头而立,仰目望着封顶上骤然通明上阁,又倏然沸沸扬扬地聊起来。
位在朝暮楼混数十年老赌客嘬着烟袋与他人闲聊:“上阁开,来大人物喽。”老人意味深长,抬眼望着顶上,浑浊眼瞳里灯火闪烁。
“苑儿去哪儿?不会是又被刺客给截吧!”
轻佻嚣张青年嗓音从身后响起来,位年轻少爷抱着怀中朱漆鹿角长弓,老神在在拨着弓弦,与身边另位身着玄衣公子低声调笑。
听见房外脚步声时,李苑冷淡表情便倏然换上副温和笑意,放下茶杯,缓缓起身迎出去。
见着太子爷时,李苑刚要开口,李晟便虚扶他把,微笑道:“堂弟与还客气什。”
李沫在后边抱着那张朱漆长弓,歪着嘴角斜眼看李苑:“哎,没瞧见啊你?怎着,到这儿就听说你又被围剿?运气不错啊。看你还挺好,不少胳膊不少腿儿。”
李苑啧声:“站着说话不腰疼,就文弱书生,哪像你能拉得开弓骑得马,逃出条命纯属是侥幸。”说罢轻抬手道,“请吧您二位。”
上阁外有宽阔雅间,金玉嵌壁,白石为砖,周围几扇金丝屏风烛影摇曳,两张玉屏皆出自当代名家之手,洪蝠齐天笔锋厚重,淤泥青莲飘逸隽秀,侍者看茶,上是君山雪叶,淡雅茶香绕梁不散。
李沫身赤红抽彩焰纹服,颈上戴蝴蝶衔月锁,凌厉眸子,目若灿星,乍看是位桀骜轻狂小公子,骨子里却杀伐成性过足人屠瘾,这位可是上过战场,真本事。
黑衣公子皱皱眉:“沫儿,少说两句,上次是意外之祸,谁料到会出这种事。”
太子爷李晟身着嵌金边黑袍,神态矜持,举止稳重,然而眉目寡淡,不怒自威,显得难以接近。
两人自进朝暮楼门,身上那股逼人贵气便见端倪,即便穿着常服,也掩不住骨子里清贵雍容。
李沫嘴角挂着丝儿冷笑,伸出弓角给身边那位太子爷挡开前边不长眼挡路赌客:“堂兄,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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