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七半懵半醒地点点头,低头看看自己身上,身上裹几层药布,件衣裳也没穿,只盖着层世子殿下雪青外袍。
李苑扶着他趴在自己身上,免得碰到伤口,伸手去把红泥小炉上温着肉粥端来,喂到影七嘴边。
影七乖乖喝。
喝到半,忽然身子紧绷起来,扬着眼睑惊惶地问:“殿下……属下是不是……给您惹麻烦……”
李苑安抚地摸摸他发丝:“没有,不是你错,放心。有些事就该主子做,你们不要想那多。而且,比起影宫被揭露,让齐王府背上私募军队意图谋反罪名,现在局面已经算好,你做不错。”
是个穿红线羊脂玉佩。
瞬间李苑以为这是影七与什小姑娘定情信物,转念想这玉佩十分眼熟,好像是父王扔给自己把玩,他又随手赏给影五那块。
李苑心头触痛,紧紧攥着玉佩,攥到指节发白,时至今日,他还在下意识怀疑这个小影卫干净纯粹没有杂质感情。
所以小影卫才会不断受伤,捧着颗支离破碎心守在自己身边,他从没有珍惜过,他还以为这是理所应当。
影七微微动动,似乎口渴。
在影宫里受刑。”
魏小公子瞪大眼睛,脸色白两分,显然是被吓着。
李苑摆摆手:“给你考虑时间,知道你与你父亲样忠心,替管好杏堂便是,许你安乐无忧。你若执意要来,想好再去王府找影四。”
魏澄咽口唾沫,颤声道:“是……属下……告退。”
李苑无心再顾及他人,抱着怀里人心疼得坐立不安。
影七像做错事小狗儿,垂着耳朵窝在李苑怀里,他手脚还麻木着,站不起来。
李苑低头问他:“你偷跑出影宫,就为救命,既然知道回去要受重罚,为何当时不同说实话?带你回府,你也不用受那许多委屈,不好吗?”
“属下想做您影卫……非正大光明出影宫不可。”影七虚弱回答。
李
李苑深深吸口气,把羊脂玉佩揣进袖口,吩咐外边人熬些肉粥和鸡汤来,自己去倒杯水喂给他。
好在平时训练严苛,影卫身体和自愈力都比常人强得多,这种伤放在常人身上,根本挺不过这久。
影七昏迷个时辰才醒来,像睡漫长年。
醒来时,自己正侧卧在世子殿下怀里,殿下勉强腾出只手在纸上写东西,表情凝重严肃。
“醒?”李苑随即扔笔,把纸往旁边推,重新抱抱他,“好些吗。”
影七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,浑身冷汗。点力气也没有,在李苑怀里软成滩水。
“没事,不疼。”李苑替他脱几乎黏在身上破碎衣裳,他浑身都是新旧疤痕,刀伤、剑伤,腿上有刑具留下旧伤痕,他整个身子都是苍白,在影宫中不见天日,被折磨到遍体鳞伤。
他走过岂止刀山火海,他是身上压座地狱,趟着滚烫热油爬着来见自己,他把自己当成卑微渺小飞蛾,遍体鳞伤也要扑上自己这团猖狂火焰,他快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。
影七衣裳破碎,最里层布料里滑出来件雪白硬物,掉在地上,声轻灵脆响。
李苑疑惑低头看那是个什东西,俯身捡起来,在掌心里掂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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