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七沉默会儿,轻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这话十分僭越且冒犯,他却又不得不为自己曾做过所有事而抱歉,希望他要做事能尽快过去,那样他又可以把最真诚忠心自己重新献给殿下,而不是和现在样,觉得自己肮脏且配不上最好主人。
曾经影七毫无杂念像张白纸,他乞求、跪拜,换来江夫人点头,准他入齐王府,陪在世子殿下身边,他原以为他彻底离开逍遥山麓,终于得偿所愿,也真心爱慕保护世子殿下这久。
第次在左臂骨上摸到江夫人命令时,影七像坠进寒冬时节冰湖,浑身每根汗毛都竖起来,坐在窗边木然愣夜。
他没想到他师父早在他下山之前就在他手臂骨上种骨语术,像鬼魅般纠缠着他,如果他不照办,就
影七不肯走,紧紧抓着床角褥子,跪在冰凉地面上,低头抵在床沿边,不说话,也不动。
半晌,李苑轻轻碰碰他肩,他抬起头,惊惶望着李苑。
“属下失宠是吗?”影七眼神茫然仰头望着李苑。
李苑想不通他这是从哪儿得出来结论,把头偏到边:“没有。”
过许久都没听见影七动静,李苑回头看眼,心跳即刻快几分,影七正跪着解衣带,件件褪下来扔到边上,精瘦手臂轻搭在床沿边,鼓半天勇气想爬主子床,终究还是没敢爬。
世子殿下冰凉手轻轻托着自己受伤左手,影七垂下头,把脸颊贴着李苑手背,轻轻蹭蹭。
他小影卫很少向他如此示弱,以表顺从和乞求。
从前只要影七有些许示弱讨好,李苑都会心里软颤,看不得他再多委屈,此时心里还是柔软些,却怎也无法露出个惯常笑意。
身边跪着小影卫如既往顺从,李苑却觉得近些日子小七有些疏远,令人说不出不安。
可李苑不曾问。他不想示弱,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对个人如此患得患失,也不敢承认自己对影七爱意早已悄然间成致命软肋。
却在他眼神尴尬不知如何继续时候,李苑躬下/身子把抓住影七抱上自己床。
影七慌张又冒犯地抱住李苑脖颈,颤声道:“对不起啊殿下。”
李苑抚摸着影七背后盐刑伤疤,仅仅是指尖触及便能想象出是怎样沟壑纵横触目惊心,最让李苑心疼。
触及他背后伤疤,便会想起影七是走过刀山火海来见自己,再大怒气也渐渐平息。
他从背后抱着影七,薄唇贴在他颈后:“直以来,你没有什话想跟说吗。”
他最怕是不知哪天,小七亲口告诉他,他所做切都不过是为接近他而用手段,骗得他失魂落魄。齐王多疑,李苑更甚,其实被护在手心儿里世子殿下又怎会那多疑,不过是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无关血缘、腔赤诚爱着他人罢。
这样小心翼翼太过脆弱,随时会让世子殿下感到即将失去恐慌,李苑又是个习惯表面从容人,再难过也只会硬扛着。
李苑看看影七伤口,并没有想象中那严重,过几日也就能痊愈。他下意识松口气,轻轻摆手,“下去歇着吧。”
影七闷声道:“属下为您守夜。”
李苑不耐烦催促:“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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