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多久,门被推开。吕不韦探进来半个脑袋,问道:“真睡?”
余子式闭着眼没说话。
吕不韦放轻脚步走进来,坐在余子式床前,许久叹息道:“锅里没肉啦,不是说让你给先生留两口嘛?”
余子式忽然睁开眼,猛地翻身坐起来,盯着吕不韦道:“你知道你怎死吗?”
“大概,是被刺杀?被毒杀?或者,哪天被陛下赐死也有可能吧?”吕不韦笑很是温和,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起伏,仿佛是在回答个再寻常不过问题。
余子式心里有底,扭头对还魏瞎子道:“别喝,瞧他那模样就能知道有多难喝。”
鱼端着碗手就那顿。旁魏瞎子抿着唇看半天,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吕不韦推门进来时候,就是这副模样,三个人围在堂前不知聊些什,井水腾雾气,桃花淡淡香,很是赏心悦目。听见脚步声,余子式最先回头看向吕不韦,他朝他招下手,“吕相,回来?”
吕不韦边脱鞋边问道:“人给你们撵走?”
“嗯。”余子式点点头,懒洋洋道:“这下把六国人得罪大发,仔细琢磨下,还真有点害怕呢。”
布衣青衫男人气定神闲地穿庭过院,路从宅院里走出来,竟无人敢阻拦。
就在清瘦男人即将踏过门槛那瞬间,他却忽然停脚步,扭过头对着那满院兵刃道:“忘件事,烦请转告廖大人,”男人整袖缓缓道,“在下濮阳人,前大秦相邦,姓吕名不韦,字春秋,下回杀人勿再寻错人。”
留下这句话,吕不韦从容踏步走出廖策宅院。
满院兵刃如雪纷纷,输却书生。
阳翟守城廖策负手立在堂前,听着手下人汇报,他介武夫扶着剑手竟是微微颤抖,许久他沉声道:“姓吕名不韦,字春秋,好个字春秋。”
沉默许久后,余子式终于动下嘴唇,双眼里透出难得肃杀,“不,你不会死。”
吕不韦顿,半天笑道:“人老都是要死
吕不韦看余子式那脸装模作样,顺着他意思呵呵笑道,“无妨无妨,得罪人事儿咱也不是第天干,你觉得心里舒坦就好。”
余子式听吕不韦话,脸色却不知为何忽然冷下来,他盯着吕不韦半天,忽然把鱼手碗夺过来饮而尽,“累,去睡会。”留下这句话,余子式直接转身离开,再没看吕不韦第二眼。
吕不韦在他身后笑得有几分无奈。
鱼没看懂什情况,扭头看向魏瞎子,魏瞎子却是眯着眼盯着余子式背影没说话。
房间里,余子式躺在床上轻轻拿手指敲着床边,下又下。每当余子式心绪难宁时候,他就忍不住做这个动作。
大秦相邦吕不韦,好个字春秋!
……
余子式坐在堂前煮着井水,战国茶叶还没有流行,余子式摘后院几朵桃花抛进去,不出片刻桃花就褪去颜色,井水却微微染上桃花色。他过滤掉渣滓,盛两碗,碗给鱼,碗给魏瞎子。
“去去羊肉腥气。”他对着鱼说道。
鱼从余子式开始煮井水时就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此时见余子式给自己倒碗,面上虽依旧面无表情,手却是立刻接过水来尝口。接过入口涩味让他顿时就皱起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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