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由被李斯眼神惊吓下,张口讪讪道:“今早,今早挂在院子里,怎?”
李斯沉默片刻,说两个字,“熊玉。”
“什?”李由分明是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昌平君唯女儿,熊玉。”李斯抬头看向李由,双眼有些发沉,片刻后他沉声道:“没想到竟是长这副样子。”
“怎?长……长太好看?”李由干笑两声,出口就觉得气氛好像更诡异,因为李斯抬头扫眼他,眼神漠然。
笔尖墨很快被白布吸收,没有丝毫晕散开,这白布质地竟是意外地适合作画。胡亥眸子中倒映着昏暗飘摇火光,笔下行墨不息。
很快,画布上浮现出个十多岁少女样子,长袖襦裙,眉眼清丽。
胡亥最后笔落定,收势。他淡淡扫眼那画布上少女,片刻后在右上角用小篆写个端端正正“玉”字,随即放下笔将画收起来。
……
次日清晨,李斯刚走出院子就看见自家不孝子正坐在院子里,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些什,他刚走近些,就听见李由在自言自语惊叹道:“真漂亮啊!以后要是娶妻,肯定得娶这模样,什秦国公主,华阳栎阳华庭,这比不啊!”
他稍稍矮些,看起来有些瘦弱,张脸裹在厚厚黑色披风中显得尤其清秀干净。余子式看会儿,伸手摸摸他脑袋,轻声低沉道:“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胡亥仰头看着他,忽然问道:“先生,你真不当官吗?”
余子式摸着他脑袋手微微顿,片刻后揉揉他头发,悠悠叹道:“这些事儿太复杂,你年纪太小些。”
听余子式话,胡亥眼神微微闪闪,没说话。
余子式分明不是很想继续这话题,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开,两人走在长街上,有搭没搭说着话,慢慢悠悠往回走。
片刻后,李斯别开视线,“近二十多年前事儿,你不知道也正常,说来那时候
李斯眯眯眼,看着李由背影眼神渐渐危险起来。他朝着李由走过去,不出点声响,在他身边蹲下,他侧头看眼李由手上画像,极自然地问道:“这谁啊?”
“不知道。”李由随口应句,然后猛地回头,下刻他刷下站起来,“父亲!”
李斯倒是没站起来,随地就坐下,他仰头看着李由,朝他缓缓伸出手。
李由缩在背后手紧紧,然后就看见李斯眯下眼,他立刻双手将画递到李斯手上,低腰大声道:“请父亲大人过目!”
李斯颇为满意李由识时务,伸手将那画拿过来,摊开看眼,他先是没什反应,下刻忽然狠狠皱下眉,伸手猛地抚上那画上少女,“这画你哪儿来?”他眼神忽然凌厉起来。
远远看去,淡银色月光下,青黑两色相得益彰。
……
夜深人静,胡亥轻轻掀开被子,从床上下来。临走前,他回身轻轻替余子式掩上被角,室内片黑暗,他伸手轻轻摸下余子式头发,随即起身往屋外走。
走到偏室里,随手点盏油膏灯,他伸手从木箱中拿出今日刚买那匹白布,轻轻振开铺满桌案。
昏暗灯光下,他神色淡漠,卷起半截袖子执笔蘸墨,在白布上从容地画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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