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子式看他会儿,缓缓回过重重抹把脸,他发现自己手在抖,片刻后他才平静问道:“等收拾下。”
蒙毅忽然大步走进屋,伸手把抓住余子式手,他动不动地凝视着余子式脸,气息很乱。面前男人哪里是三十多岁样子,二十出头青年,甚至看上去比他哥蒙恬还年轻些。若是直看着这张脸兴许不会觉得突兀,但是他是亲眼看见他摘下头套,看着他由老到年轻那瞬间,蒙毅整个人都怔住。他听见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,他那清晰地听见男人喊他自己“余子式”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蒙毅拽着他手不自觉地紧起来,他甚至都没发现余子式已经快被他抓出青印子。
余子式张张口,想解释句却什话都说不出来。他到咸阳,至今已经快过去十年,他和蒙毅认识也快十年,个人二十出头与三十多岁样貌差距太大,他在蒙毅面前没法解释。片刻后他深吸口气,“你先出去下。”
蒙毅没有理会余子式话,他伸手轻轻摸下余子式短发,柔软干净,顺着头发他轻轻抚上余子式眉宇,余子式猛地侧头避开。蒙毅手顿时松开,他像是终于回神下,下刻他眼中下子锐利起来,直直看着余子式眼。
让自己暖和点呢?还是继续坐着让自己暖和点呢?他觉得自己已经颓废得不像话,莫不是真人到中年,他老?
这念头让余子式猛地哆嗦,他忽然站起来,走到房间里镜子面前,盯着里面人看会儿。片刻后,他缓缓抬手,将那头乌黑微微染白长发头套摘下来。
镜子里青年头利落短发,面容淡漠而年轻,正如许多年前模样。
余子式脸色有些微微异样,片刻后他伸手静静摸上那铜镜,摸着里面那张年轻如初脸庞,冰凉质感传到他手心。
余子式忽然来兴致,他轻轻问他:“你叫什名字?”
那眼神落在余子式眼中,他顿时划过无数场景。祭天?火刑?被拿去炼不老药?余子式当下把抓住蒙毅肩,“先听解释。”
“不会说出去。”蒙毅平静道,“只是有些诧异。”
“好吧。”余子式轻轻呼口气,平复下心绪,甚至还轻轻笑下,“长生不老,没见过吧?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。总不能将蒙毅灭口吧,打不打得过还是另说。
蒙毅像是陷入沉思,双眼黑漆漆。
忽然
同样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,“余子式。”
半晌,余子式忽然抬手把将圆铜镜压在桌案上,啪声清响,他双手撑着桌案,在室昏暗寂静中他眼神晦暗不明,片刻后,他轻轻闭上眼。
不知过多久,敞开大门处响起声极为轻微细微声响,那声在深夜片寂静中像是骤然惊起无数波澜,余子式猛地睁开眼,略显僵硬地回头看去。
门口站着青衣少年,他手里拎着坛子酒,满脸不可置信,他脚下踩着根枯枝,细细碎开声音停在余子式耳中像是轰隆声样。
除夕夜月光苍白流泻地,那少年声音已经压下许多东西,使之显得尽可能平静,“来看看你,赵……”蒙毅想说“赵高”,却怎都说不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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