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姬款款欠身上前,捏起那细绢,看着看着轻笑出声,终于,她挑着那丝绢心服口服道:“果然这些年,还是大人笔墨够辛狠,可做诛心论。”
余子式看着她,不发言。
虞姬随手将琵琶放下,当着所有人面,她忽然倾身上前凑近余子式,“大人,今日场你赢,可与虞姬共度夜良宵。”她眉眼弯弯笑道:“不过啊,这洛阳城歌姬坊有个规矩,你光是赢可不能将抱回去。”
余子式看着女子凑近翦水双眸,下意识皱眉道:“还要如何?”他只是单纯想与虞姬单独聊会儿而已。
虞姬视线轻轻扫过余子式身旁脸色阴沉到极点胡亥,在他注视下,她缓缓勾唇笑道:“大人,在洛阳烟火坊遇上喜欢人,可是要放肆些,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喜欢他,他是你人,不然可是容易将人弄丢。”
气势极强,时之间台下众人竟是无人敢再妄动。
旁虞姬看着这闹剧样场景,忽然抱着琵琶掩面笑出声。她总算有些明白史书上说那“烽火戏诸侯”可笑在哪儿。
台下人听见虞姬笑声,立刻英雄气概上来,骂骂咧咧地翻身就要上去将胡亥与余子式拖下来。胡亥缓缓理下袖子,指节微动,指尖捏着枚圆铜钱。
就在这时,余子式声音忽然响起来,清亮而从容:“好,写。”他望着虞姬,定定道:“为你写辞章,写。”
虞姬轻轻挑下眉,吩咐道:“给大人上笔墨,人家是咸阳来贵胄,要上最好笔墨。”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,虞姬眼中笑意越发慵懒,直盯着面前男人淡色眸子,副优雅从容姿态。
“什?”余子式眼中疑惑更深。
虞姬忽然伸手轻轻搭上余子式肩,“要吻下去呐,大人,教你吧。”她慵懒笑着,踮脚轻轻凑上去。
余子式瞳孔瞬间放大,看着飞快靠近女子清丽脸庞,他整个人都僵住,他尚未反应过来,下刻,他胳膊上传来阵巨大力道将他整个人从虞姬面前扯开。余子式刚回头看去,眼前猛地黑。
忍无可忍黑衣少年紧紧抱着青衣男人,低头狠狠碾上他唇。
当看清那少年眉眼时候,余子式觉得他脑子嗡声失去意识,他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十多年人生再没比这还要荒唐事儿!台上台下无数人,洛阳歌舞烟火坊,丝竹弦声尚未歇,那个
余子式伸手就接递上来笔墨。
眼见着余子式卷起袖子去执笔,胡亥心中颤,“先生!”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在余子式家中住过阵女子,更别提她要余子式给她写辞章,要度春风良宵。余子式落笔那瞬,胡亥盯着余子式视线顿时凛冽起来,几乎平地溅起雪色。
余子式却是没工夫注意胡亥情绪变化,他低头迅速写着,笔五六字,如草蛇行。
开头是:拆却锦绣骨,剥去美人皮。
收尾是欲腾笔墨,行小篆硬是被余子式写出草书味道。他笔下写着,抬头看着那女子眸子字句道:“君不见昔日洛阳美人赋,又不见今朝垓下白发歌。”收笔时他直接扬手将笔轻轻抛掷出去,抬眸望着那抱着琵琶女子,他沉声道:“虞姬,这篇赋整千字,言尽于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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