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正清隽小篆,字如其人,温文尔雅。
满篇均是在转述他人话,唯有最后两个字,落笔极稳,道尽平淡。
“祝顺。”
胡亥望着那两个字,视线微凝。良久他抽出旁回信,提笔蘸墨,落笔如刀添两字。
“勿念。”
“先生,要写什?”胡亥执笔,抬头望向半天没开口余子式。
余子式这才回过神来,拂袖在胡亥对面坐下,想会儿,他对着胡亥道:“你就这写……”
余子式拿起那封徐福书信,扫眼后就放下,他洋洋洒洒说大段,其实无非就对徐福说句话:本官对你悲惨遭遇甚是同情,请你务必坚强地活下去。
片刻后,余子式问道:“写完吗?”
胡亥点点头,将墨迹未干书信递给余子式,余子式扫眼,确是字句都按照他所说写,点点头,他将竹简递给胡亥,轻声道:“大致就这样吧,你封好就寄出去吧。”
低喝道:“起来!”
胡亥却是没动静,余子式低头看眼紧紧缠着自己少年,伸手去扯他衣领,“胡亥,你起来!”扯半天扯不动,余子式沉默会儿,心里掂量下动手胜算,终于平静道:“你放起来,还有事,你想睡就自己再睡会儿。”
“什事?”胡亥抬头看向余子式。
余子式脑子里极快地思索阵,淡漠道:“昨夜徐福那回信还没写。”
胡亥闻声眼底忽然闪过道极锐暗芒,他垂眸极好地掩饰过去,随即他松开余子式。
贯藏锋字体。胡亥看眼,放下手中笔,将书信封好。
……
余子式刚迈进厨房,眼就看见正在厨房里打转张良,余子式扭头就想走,不曾想听见动静张良刷下回头,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在空中对上。
现场片死寂。
饿晚上张良忽然觉得自己不饿也不晕,他看见余子式脸,他
徐福啊,本官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,请你务必坚强活下去啊。余子式心里幽幽叹口气,忍不住又扫眼那书信。他看向胡亥,“天也亮,早上你想吃点什?”
“都可以。”
“去厨房看看。”余子式说着起身往外走,走到门口处,他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向胡亥,“喝粥成吗?”
胡亥笑笑,对着余子式轻轻点下头。
目送余子式消失在门口,胡亥这才敛笑意,伸手从桌案上轻轻捏起咸阳寄来那封书信,眼中片清冷淡漠,他就这扫完全篇书信。
余子式利落地从床上起来,捞过外衫就套在身上,回头却看见胡亥也从床上下来,“你干什?”
“先生,你说写什,帮你写吧。”胡亥说着直接转身去拿笔墨,根本没给余子式说话机会。
余子式本想说不用,转念又想,他愿意写就写吧,他只要别作妖就成。胡亥很快拿竹简与笔墨,转身就端端正正坐在案前,他扫眼旁徐福来信,眸光淡漠。
那书信字体他太熟悉。当年在府库里,他替余子式抄秦律,书简上这字体随处可见。
余子式见胡亥动作还挺利落,心里不由得怔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看着少年执笔从容样子,他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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