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麻将输以后,还要给老公打电话,抱怨医院伙食不好,她都在这里瘦几斤。
坐在床上顾宝被父母秀脸,满脑袋问号。他还是心疼妈妈,叫汤玉美回去睡:“自己能下床,个人不要紧,明天你过来接就行。”
汤玉美没同意,母子二人争论直持续到裴廷提着饭回来。
裴廷在门口就听明白他们在吵什,主动道:“汤小姐,可以陪顾宝,您身体不好,
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时,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。
裴廷……果然是个温柔人。
觉醒来,汤玉美已经回到病房里,正在用手机跟人打麻架,目光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。
顾宝视线转病房圈,没看见裴廷,有点失望。
床头柜上多只玻璃瓶,插几朵黄玫瑰。顾宝打个哈欠,坐起来:“妈,饿,饭呢?”
都是个人选择罢,关顾宝什事。
裴廷从病床上,把顾宝捞起来,像捧着个金贵宝物,又似掬起那捧就算快要渴死,也不敢痛饮泉水。
他动作小心翼翼,力道轻轻柔柔,拥抱住顾宝,将脸埋进那汗湿颈项。
裴廷闭上眼,说没走。
顾宝抬手抱住裴廷,情绪大起大落,又因术后恢复,疲倦涌上来:“你不许走,留在这里。”
被窝里闷热,顾宝手背扎着针,只能露在被外。苍白细瘦,针口处些许淤青,皮肤娇弱得厉害,如顾宝这人。
关门声清晰响起,顾宝在被中闭紧眼,疼痛从手术部位开始扩散,蔓延到心脏位置,闷闷,沉沉,如被无尽阴霾笼住。
鼻子堵住,眼眶也胀痛,顾宝抽噎着咬住唇,小声哭,直到被子被掀开,空气涌进来,温柔覆盖在顾宝身上,同裴廷目光起。
顾宝额上汗津津,头发湿润地团在白皙额上。
他模样看起来并好看,嘴唇干裂,面容疲倦,蜷缩起来模样就像个小孩。
汤玉美出张牌:“裴廷去买,那孩子真够客气,长得还那帅。是越看越喜欢,要是能成儿子该多好。”
知道裴廷没走,顾宝嘴角上翘,听到汤玉美话,顾宝就扁嘴:“什啊,你有这个好儿子还不够吗?”
汤玉美伸手掐他嘴,把他掐得跟小鸭子样,左右晃晃:“多大个人,还撒娇,小心抽你。”
亲妈怜爱光环仅仅维持晚,得知顾宝明天就要出院,她甚至不太想继续陪床。
她腰太疼,想念家中量身定做大床。
“好。”顾宝现在说什,裴廷都能答应。
顾宝说:“不能生气。”
“嗯。”裴廷低低应声,他感觉到怀里身子软下去,便重新让顾宝躺回病床上。
顾宝闭上眼,躺在床上放松着身体。裴廷洗来毛巾,给他擦汗,拭手。
也许是因为裴廷做什事都能做得很好,所以即使是伺候人这样活,都能做贴心又完美。
做错事,就知道哭闹,撒娇,让人同他妥协。
可顾宝又做错什呢,裴廷想,顾宝只是不喜欢他而已。
他留在顾宝身边,愿意遍遍吞下那些痛苦,只为尝到心上人从指尖无意中撒漏出来糖。
明知糖溶在嘴中,没过多久,就会化为痛苦。
却叫人如瘾君子般,渴求着明知道会痛苦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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