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觉得裴廷好像长高?还是太久不见。
顾宝拉开门,好脾气问:“怎?”
警察来时,人群惊慌,裴廷将他帆布鞋放在脚边。
他盯着鞋数秒,最后揉揉脸,起身去浴室清洗伤口。
手肘上沾灰,衬衣晕开大片血渍,很显眼,看着镜子里自己。眼窝微陷。血丝密布,唇面苍白,酒精挥发过后,将唯血色都带走,看着就像位重症病患。
顾宝拧开水龙头洗个脸,再洗手。
因为麻木,连痛感都变得迟缓。这大概是今天唯二好事吧,第件好事是……遇到裴廷。
这个旅馆虽差,住晚上只需要六十。顾宝这些时日直在找工作,打算找个包吃包住,先稳定下来再说。
顾宝嚅嗫道:“住这里挺好,没必要住朋友家。”
锁开,顾宝下车,没有立刻关门,而是再次鞠躬道谢。雪中送炭难,不管他与裴廷多久没联系,对方今日对他帮助,顾宝会记在心里,日后再还。
他转身离开,寻着旅馆楼梯往上爬,在三楼找到自己房间,用门锁拧开。顾宝倒在那张又黄又潮被子上,长长地叹口气。最后振作坐起,打开笔记本电脑和手机。
要找房子,要找工作,要挣钱。
认识那几年,是他记忆里巅峰时期,高三生日日锻炼大脑,许多没意义细节都还记得。
比如那次四人海边,他和裴廷在夜市买袋草莓,夜晚海深蓝,裴廷穿着全黑短袖,心口有颗句号图形。
车子四平八稳地在马路上开着,大半夜没有塞车,连红灯都没有几个。全程无话,安静得仿佛车内空气都停止流动。
裴廷问过顾宝住址,便在车内导航输入酒店地点。听闻名字时候,裴廷就曾不动声色地蹙眉过。
前半夜下过雨,雨水不多,却足以把破旧巷子中污渍和难闻气味挥发出来。
万幸,裴廷好像没有恨他,也没有继续喜欢他,再无特殊感情。
敲门声响,顾宝吓得抖,这种时候,还会有谁来找他,难道是前台?
顾宝匆匆抹掉脸上水,去开门。
门外人让他瞳孔微缩,这时走廊上,不知道是哪间房呻-吟很大,在隔音不好旅馆里,过于清晰。
裴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,高大身体倒显得这间旅馆门建得过于低矮。
他不能停下来,不然就会想哭。
哭起来,那就真什事都做不。
刚敲两下键盘,就感觉手肘压在桌面部位生疼。这才想起他在酒店摔出伤来。
脚上鞋子,是裴廷寻给他。
摔倒时踢掉,他当时太疼,也懒得去找,只穿着袜子,就爬上舞台。
裴廷车停在家破旧旅馆前,门口还有位酒客搂着小姐,嬉笑打闹。
顾宝解开安全带,跟裴廷致谢,想要开门下车。驾驶者却没有要放人意思,车锁未打开,顾宝开几下车门,疑惑地望向裴廷。
裴廷指尖敲在方向盘上,问他:“怎不借住朋友家?”
顾宝难堪垂睫,大学时朋友,只有王辉留在本市,只是王辉住是公司宿舍,借钱都只能艰难地凑齐五千块,顾宝哪里还敢提出住在王辉家。
杨扶风打过电话给他,问他是否需要帮助,钱也借几万,顾宝又怎敢再去麻烦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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