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洲基地,阅览室。
周围仍是密匝沙沙声,大家仍在做题、写字、轻声翻书。
林朝夕手指在课本上来回移过,曾经熟悉名词,又忽然变得陌生起来,她直没能集中精力。
陆志浩就坐在她身边,非常认真做题。
很快要到五点,陆志浩什问题都没有问过她或者裴之,他沉浸在自奋斗世界,拒绝任何外援。
陆志浩:“就算们走,你也不能走。”
花卷:“何况就是说说。”
裴之:“放心。”
林朝夕这才意识到,他们留在这里,或许只是为陪伴她。因为她说过,她要靠这次考试争取自由人生。
但越是这样,她反而越不知道怎做才对。
陆志浩强行想咧嘴笑,止口不提,在办公室里,张副校长究竟对他说什。
花卷:“哇,老陆你说什呢,信不信推你下去,然后跟你起跳?”
林朝夕:“你冷静点,不要企图和老陆私奔。”
花卷双手抱头,就这躺在水泥地上,仰头看天:“说真夕哥,真想走,老陆认真点,还能学点,但好像真学不动,天生不适合数学。”
“也没有……天生不适合说法。”
突然,手被拽住。
林朝夕挣扎两下,发现钳住她手纹丝不动,转头,是裴之。
陆志浩不知何时走回来,小男孩胖乎乎脸上挂着湿漉漉泪水,也伸出同样胖乎乎手指,抓住她手腕。
“别……别打架。”陆志浩小心翼翼,嘴唇颤抖,“会被开除。”
——
?”章亮说,并喊,“陈成成,你过来。”
陈成成走在最后,听到章亮招呼,才拖着缓慢步伐,来到他们跟前。
“你给作证,没叫人欺负陆志浩。”
“不是……章亮。”陈成成吞吞吐吐,柔软头发遮住脸,谨小慎微,像小团湿漉漉海草。
林朝夕心里憋团火,被陈成成怯懦样子彻底点燃。
时间已经要
浪花带起灰白色浮沫,不断冲向堤坝。
她想起,她曾经对他们说——无论机会多丑陋或艰难,都要紧紧抓住它。
就算不理解为什要做,或者做注定没结果,也不要放弃,因为人如果总抱着还有另条路心态去活着,那长大某天,就定会后悔。
可讨厌同学、无法适应老师,为什还要在这里坚持?
——
裴之:“如果你们退出,也会走。”
曾经裴之,也没有在这个夏令营坚持到最后,林朝夕终于知道原因。
小声地说:“们走,章亮肯定很开心。”
“你不能走。”
小男孩们视线齐齐看向她。
大湖边,青绿色芦苇随风摇曳。今日天气阴沉,淤积潮湿闷热水汽,令人呼吸迟滞。
他们四人排成排,并肩坐在水岸边。
裴之把饼干拆开,花卷递来袋面包,林朝夕把干脆面给陆志浩,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盒牛奶。
“刚才是太冲动。”林朝夕说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没考好,让你们,担心。”
“章亮,你真不怕揍你!”
“是啊,你也只敢打同学,老师你怎不敢打呢?”
章亮转头,看眼教学楼顶层,那里仿佛正有森严目光,关注他们举动
那又怎样?
林朝夕毫不犹豫挥拳揍章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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