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林远等到凌晨十二点时候,身体已经很困倦。大病场,他底子被掏空大半。他强撑着精神,从抽屉里拿出手机,开机。
他犹豫很久,才拨出那个电话。
嘟、嘟、嘟。
“喂。”
久违男声让洛林远眼底浮现
洛林远身体恢复期很漫长,他沉默寡言,只要个画册,天气好时候,会下楼画画。林舒偶尔过来,看见他坐在公园里,以为他在写生。
有天晚上来时,翻看那本画册,才知道哪里是写生,全是那个男孩。
在看床上自己儿子,也不知道梦到什,上秒是笑,下秒眼泪却涌出来,没阵就睁开眼睛,眼里是破碎星河,伤心又恍惚。
洛林远缓慢地眨眨眼,看清眼前林舒,认出这才是现实,又意兴阑珊地闭上眼,厌倦极。
又过几日,林舒带手机过来给他,已经修好,洛林远却不敢开机,直接将那手机放进抽屉里,没敢去看。
洛林远脸色惨白:“糖!”
吴伯:“在哪?”
洛林远指向垃圾桶,又急又悔眼泪落满腮边。
吴伯走过去看,哪里还有糖啊,早已换上新垃圾袋,干干净净,什都没有。
洛林远也想到,刚刚清洁工才来过,什也没给他留下。他心中翻天覆地,眼前阵阵发黑,过往回忆幕幕浮现。
林远突然问:“床边怎会有糖?”
吴伯眼神闪躲,不肯说。洛林远看出不对:“吴伯,就连你都不肯跟说实话吗?”
说罢他假装无法呼吸,情绪激动模样。
吴伯哪里经得住被他这样吓,全都说,是俞寒给他。
这糖是几天前他替少爷收下,那时他正好从外面采买回洛宅,就见俞寒站在门口,浑身伤,是老爷叫人打。
天气越来越冷,洛林远穿上厚外套,窗外难得见雪,这是十年来C城难见大雪。这天,吴伯发现洛林远难得有点胃口,很是高兴。
洛林远说要个蛋糕,吴伯也答应,给他买来。
却见洛林远在蛋糕上插十九根蜡烛,让吴伯关上灯。他独自在摇曳烛光前闭眼许愿,半天才吹灭蜡烛。
灯开后,洛林远又没胃口,让吴伯将蛋糕收下去,自己站在窗前发呆。
吴伯轻手轻脚地将蛋糕带出去,关上门。
他曾经趴在俞寒背上,说他们恋爱不要吵架,就算吵也没关系,他很好哄,他说,俞老师你送糖就好,也不用多,就颗糖就行。
这颗糖已经被粗心大意他搞丢,再也找不回来。
吴伯在旁边不安道:“要不去超市给你买吧。”
洛林远捂着脸摇摇头,没有用,他们之间何止是颗糖能够解决。
他既然已经选择放手,就不该贪恋这些美好东西。
那个男生见到他,冲他走过来,动作不利索,腿脚好似有伤,手里个盒子,打开后什也没有,只有颗糖。
俞寒朝他鞠躬道:“拜托你。”
吴伯没说俞寒状况,他怕小少爷又跟老爷吵架,只是说:“盒子里只有颗糖,其他什也没有,小少爷,没骗你,真只有糖。”
话音刚落,他就见小少爷从床上起来,竟然要下床。
吴伯忙去扶:“小少爷你别动,你要找什,吴伯给你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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