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挺好听,就是口音有点怪,老张时想不出哪家方言是这个味儿。
又道闪电亮起,张老头这回看个真切。
对面是个二十出头小伙子,身上穿着病号服,五官锐利漂亮,张脸比广告明星还出挑。虽说这小子惨白得像鬼,姑且还在喘气,是个实打实大活人。
原来是病友。
麻烦,夜晚按理不让外出。万这小子跑去告密,他伟大计划立马泡汤,得尽快稳住他才
隔壁病房空十几年,连只耗子都没有。难道是有人来杂物间拿东西?可他刚才明明没听见脚步声响。老张深吸口气,又把耳朵贴上房门。
几分钟过去,隔壁没再有声息,楼道里只剩沉闷雷鸣。
没准是自己太紧张,耳朵听岔。老张咕嘟咽口唾沫,虚虚画个自创符。随即他缓缓探出半个脑袋,瞧向隔壁。
这看可好,老张差点大叫出声——
隔壁也有半个脑袋探出来。
今夜异常天象,就是他张上仙归家预兆。
张上仙孩子肯花钱,老张单人间位置不错。它侧紧邻紧急通道,侧挨着改成杂物间空病房,很适合偷偷溜走。
老张耳朵贴上房门,屏息听三五分钟。
确定外头寂静无声,他往掌心吐口唾沫,小心翼翼拧动门把手。胜利近在眼前,张老头激动得手脚发冰,连金属门把都不晓得凉。
然而他刚拧开门,极近处突然炸起声锐响。
海谷市夕照区,长陵路。
时值周三,凌晨四点半。,bao雨倾盆而下,路灯要断气似闪烁不停。又道赤红闪电劈下,路灯终于齐刷刷熄灭。
顷刻间,整条街道沉入黑暗。
停电范围包括长陵路018号,海谷市精神卫生中心。
它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,算是海谷市郊最有年头建筑。刚建成时,它还叫“海谷市精神病医院”,后来才改成相对含蓄“精神卫生中心”。
闪电亮起,对面两只眼如同将熄未熄火炭,透出不祥暗红。那张脸直直朝向老张,头壳生着老长头发,黑乎乎侧垂着。
老张人麻,他想缩回房,腿却面条似不听使唤。见那东西半天没动弹,张老头只好破罐子破摔。
“哪来鬼怪!见上仙,胆敢不拜!”
谁知对面还真吃这套。
那双眼睛微微睁大,它——他思索片刻,缓缓踏出门,冲老张行个礼:“原来是位老前辈,打扰。”
“吱呀——”
金属摩擦锐响,紧接着是滞涩门轴转动声。
那声音格外刺耳,它撕开,bao雨雷鸣,长长尾音在空旷楼道里回荡。
老张推门手僵在半空。
他房门保养得不错,开门动静压根不会那样大。那声音近得可怕,只能是从隔壁传来。
轻症区四楼。
张老头从病床上跃而起,在床垫里扒拉阵,摸出偷藏已久门卡。他换好拖鞋,扯扯病号服前襟,把背绷得溜直。
建筑和设备太老,轻症区还没接入应急供电系统。尽管门禁装蓄电池,监控铁定会失效,机不可失时不再来。
他今天就要强行出院,给儿子儿媳来个惊喜。
老张不觉得自己真有毛病。他顶多时不时迷糊下,自认是下凡历劫神仙。谁还没点妄想自由?这要是病,海谷市半小学生初中生都要来疗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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