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它死。”幼小钟成说表示,“妈妈,尸体怎处理比较好?”
“你不难过吗?”
“它已经死。”
钟成说抬起眸子,答非所问。他眼睛很干净,没有任何红肿或眼泪。金鱼尸体躺在他手心,动也不动。
“可以扔进垃圾桶吗?”
钟成说考卷永远整洁漂亮,堪称满分范本。他课间从不打闹惹事,只会安安静静读书学习。加上人长得秀气,他很受老师们欢迎。
但同学们却不喜欢他——他们倒不会欺负钟成说,只是故意绕着他走,而钟成说本人也不甚在意。老师私下劝导过那些小孩,可那些孩子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“他太奇怪。”他们只会这总结。
“鸡蛋里挑骨头话,钟成说确实不太合群。”班主任如此转达,“他该帮同学还是会帮,不是那种天生孤僻类型……也想不明白,他这种孩子,通常应该很受欢迎。”
作为知道钟成说出身刑警,程雪华决定好好观察儿子“友爱”方式。
“就你那血脂,少吃点。”程雪华哼声,“儿子出这大事,还想着吃呢。”
“咱还能咋办,棒打鸳鸯不成。”钟有德换个姿势,继续扒拉肉,“老婆,看你是更担心小殷。”
“……唉。”
程雪华将白发拢到耳后,看向窗外夜空。
“小殷看得出来,那孩子闹腾归闹腾,性子成熟又会来事。本想着小钟多和他处处,能学点做人道理……结果这才两个月,俩人就谈上?”
。
但那看起来也不是对他个人不满,更像是在担忧其他什。
明明上回,他们还毫无遮掩地聊这档子事来着。
可惜在意归在意,殷刃不好当面询问——接下来两个小时,他几乎用尽自己全部忽悠能力,才在两位刑警火眼金睛下编出套“正常动心瞬间”。
离开这个房间时候,鬼王大人脑袋都是麻。
他问得很认真。
自那之后,程雪华直在留心自己儿子。
无论面对同学老师,还是小猫小狗,她从未见过钟成说愤怒、担忧或悲
她给还在上小学钟成说买条金鱼。
那是只鲜红、非常漂亮金鱼,程雪华现在还记得它样子。
钟成说表现毫无瑕疵,他会按时给那条金鱼换水喂食,清理鱼缸。也会时不时趴在鱼缸旁边,透过玻璃鱼缸看去,那双漆黑眸子被拉得奇形怪状。
那条鱼没能活太久,谁也不知道它具体死因。但客厅里安监控,程雪华确定,钟成说没做任何不该做事情。
这下可好,“友爱”没教成,“死亡”要好好教教。
“咱儿子情况,你也不是不知道,错过就当没缘分嘛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开。”
程雪华摇头。
当年钟成说想要报考警校,是她亲自拦下来。她这位养子可能适合许多职业,但其中绝不包括警察——这个事实,她很早就知道。
上小学以后,钟成说无疑是个标准“别人家孩子”。
而在他们离开后,钟家二老没有立刻收拾桌子。
程雪华和钟有德坐回位置,相对叹口气。
“太快。”程雪华说,“这还不到两个月。”
“是啊,太快。”
钟有德试图扒拉剩菜里肉,被老婆残酷地压下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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