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成说靠在床头,无奈地看着殷刃——饶是阎王见多识广,也从没见过这样没有上进心邪物。
殷刃双赭红眸子看着他,眼里全是专注与笑意。
没什算计,也没什阴霾,那只邪物就那样直截当地看着自己。
钟成说别过脸。他发现哪怕移开视线,只要殷刃还在往这边看,书本上外文就会在纸页上蹦来跳去,让他很难集中精神阅读。
……遇见这种情况,应该怎做来着?
说来也奇怪,这个人不戴眼镜时候,比戴眼镜看起来成熟。殷刃很喜欢钟成说擦眼镜模样,那人会低下头,微长刘海稍稍垂下,黑发中露出点墨似眼瞳。
有种奇特纯粹感。
而对方手也很漂亮——修长手指微微蜷着,指甲修得干干净净,皮肤上不见多少细纹,也没有太多凸起青筋。钟成说骨型很好,手部线条瘦而不弱,让人不自觉想要碰触。
鬼王大人越看越满意,重点内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“说,们最好什都别做。”钟成说看出他心不在焉,好脾气地重复遍。
三间半隔断卧室离得挺近。简单商议后,殷刃与钟成说间,葛听听和大堆护身灵器间,而黄今脸舍命陪项江憋屈。
可惜黄今憋屈无法感染殷刃好心情。
洗漱完毕后,钟成说犹豫会儿,当着殷刃换起睡衣。
鬼王大人很是正直侧过身,没有从后脑勺长眼睛看。
但他就是理直气壮地因为这点小事开心。
思绪片刻后,钟成说下床。他改坐去殷刃床边,简陋木板床发出吱嘎声响。
钟成说生涩地弯下腰,他手挪来挪去,调整约莫半分钟姿势。
确定场面切无误,他拨开殷刃长发,脸慢慢朝下方探——
殷刃:“……钟先生,您实在高看,像是那敬业人吗?”
他原本就不打算做任何事。
哪怕是处刑任务,识安会总不会下作到给他们来点人命考验。踏进这里第步,殷刃就开始盘算怎躺过这次处刑任务。
没有人能处刑个废物,反正天塌下来有大领导顶着,他只管果断躺下。
想到这里,殷刃躺得更加坦荡荡。
钟成说思路实在飘忽,殷刃用尽三百年经历都捉摸不透。最近,那人时不时会露出些许亲近,总让他有种被小动物尾巴尖扫下感觉。
房间里单人床相隔半臂,和连着没什区别。窸窸窣窣轻响后,钟成说轻轻坐上床铺,身上散发出草药牙膏清爽味道。殷刃迫不及待地转过身,对上那双熟悉眼睛。
钟成说还戴着眼镜,枕头上斜斜躺本书,明显不打算立刻休息。
“你刚才说得对,这里情况复杂。这次处刑任务,们最好什都别做。”钟成说坐在床边,仔细地擦起眼镜。
考虑到项江就在不远处房间,他声音轻得像呓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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