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钟成说倒没有恐惧,只是继续单纯地存在着。硬要说那时印象,钟成说只有模模糊糊“不舒服”。
他持续着这样状态,直到那个奇特而强大涟漪靠近。
每隔阵子,那个涟漪总会出现。它散发气息让他感觉亲切,钟成说本能地分出点身体,想要“碰碰”那个涟漪。
那个大涟漪总喜欢随身携带三两个小涟漪,又将它们融入体内。自己可以模仿那些小涟漪,与它自然接触。
千年之前,钟成说光是产生这个想法,就用足足三个月。
那团获得自由黑暗正在山谷上空游弋,殷刃尸身被它稳稳托在身体之上。
切都对上,钟成说心想。
当年人,真是你啊。看来他们做室友时间,比他们所认为还要长。
……
自己“认知”是什时候开始呢?钟成说不记得。他同样不记得自己存在多久,他只知道在绝大部分时间,自己就像棵树,根草,没有思维地活着。
哪怕那东西身形被金光遮挡大半,目所能及之处,佝罗士兵纷纷跪倒在地——并非是出于敬仰,他们更像是被齐齐吓软腿。不少人当场口吐白沫,眼珠满是血丝。还有些当场尖叫狂吼,像是受到难以承担惊吓。
下秒,佝罗修行者们法术便直接中断。他们软布袋似倒在地上,屎尿横流,圆睁着眼抽搐不止。
金光褪去,部分还能动人,下意识望向山崖方向。只是瞬息,这些人水气球似当场爆裂,肉泥溅老远。
没有修行者术法抵抗,殷刃法阵再无敌手。
赤红光牢往无前,法阵继续朝法阵中心收拢,将大军整个包在骸谷内部。
那可能是它第次“自主思考”。
按照计划,它努力模拟那种小涟漪细节,投放出去点儿躯体。果然,大涟漪很快被他吸引。
朝得到正面反馈,他故技重施,试着接触附近其他涟漪。然而除那个格外强大涟漪,其他涟漪并没有给它任何回应,就像认知不到它般。
没有五感,没有知觉,他世界只有虚无,以及那片片或大或小涟漪。
而他凭借本能游荡,并没有名为“思想”东西,更谈不上存在对“其他生物”认知。无边无际虚无中,只有他自己存在。
……不,或许他连“自”概念都没有。
就连“坠落”之后,钟成说都不知道自己状态叫“疼痛”。他只知道自己身体被撕成很多块,位置也就此改变。他无法再像过去那样随意游荡,像是被卡在某个地方。
残缺而奄奄息。
法阵中心地带,那个小小神台随山崖崩裂,跌向无底深渊。山峰滑落,飞沙走石。那深深山谷,如今成道由山岩组成巨口,疯狂吸食吞噬。
乌云搅动,黑暗奔腾。有那刻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朝着那深深山谷倾塌。佝罗军队被法阵逼到山谷附近,下饺子似坠落。
原本杀气腾腾、往无前钢铁军队,在近乎天灾术法面前,脆弱得就像,bao雨中蚁群。
就算知道只是幻境,识安几人还是忍不住靠漂浮术飞去空中。除钟成说,其余几人纷纷闭上双眼。
只有钟成说固执地睁着眼——穿越千年时光,他直视过去“自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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