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梦见连天炮火,流浪狗梦见挥舞刀光;孩子梦里追赶舍弃自己父母,青年梦中抱紧爱人尸体。大到流离失所,小到爱宠死去。漆黑情绪炖成锅粥,每个气泡破裂都是声悲鸣。
太欢喜。
病人梦见康复日,鸟儿梦见温暖南方;父母梦见自己逝去儿女,中年梦见脱离实际斑斓奇遇……又是无数满足纷至沓来。
犹如冰与火,两者交替折磨。情绪炸.弹个个在殷刃身上爆炸,炸得他体无完肤
“感觉其实挺好。”
落座之后,孙栖安笑得温柔秀美,如既往。
“嗯,没再遇见什怪事,也没有看见异常手臂……要不,你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吧?”
……
此时此刻,鬼王大人还在“满足”体内受难。
有什不对劲。
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?
算,难道天气这好。孙栖安拍拍隐隐作痛脑袋,心情很是舒畅。
等手指针走到八点五十,孙栖安整整衣领,踏出门外。
“识安询问。”她握紧双手,“得认真应对才行。”
片刻:“闺女,你可千万别多想,你妈她……”
“妈她很关心,这次不来,不是因为不是她亲生。”孙栖安笑着推把孙警官,“行吧,这都多少年,又不是小学生。”
孙警官干笑两声:“是哈,乖宝长大。”
送别父亲,孙栖安看眼手机——识安那边安排询问,似乎是上午九点,她还来得及吃完汤。孙警官还特地配软面饼,要是放得太久,这饼该被蒸出来水给沤坏。
于是她找个休息室,拉开柔软白皙椅子,又擦擦温暖、犹如活人皮肤桌面。窗户微微开着,床边排排手臂随风摇晃,投射出柔软影子。
要是彼岸有录像机,殷刃猜自己定很像被扔进碳酸饮料薄荷糖。他快被这些见鬼泡泡给活活凌迟致死。
问:寒天雪地,四面八方下刀子但又没法躲,该怎办?
答:抱头蹲地。
恢复意识后,殷刃非但没像戚辛所期望那样长高长大,他蜷得比受惊蚌壳还紧。可惜就算减少与气泡接触,那些疼痛还是漫无止境地袭来。
太痛苦。
“是啊。”母亲——她早已过世,真正母亲——臂膀环住她肩膀,在她耳边温声细语,“得认真应对才行。”
孙栖安熟练地扎好头发,抬头挺胸朝前走。而在她对面,李念身后跟着微微低头高梦羽,两方正好打个照面。
孙栖安眨眨眼。
李念肩头,也停着只漂亮臂膀。
果然,她只是杞人忧天。世界还在正常运转,没有任何异样。
孙栖安小心地挽起袖口,细心撕开面饼,沾着鸡汤点点吃。吃到半,她想喝点水,只手不知何时停在边,杯中温水冷热正好。
杯子触感相当温热,就是杯壁有点厚。好在组成杯口手指指甲修剪干净,还透出健康血色来。
吃完鸡汤,她收拾好保温罐,在阳光下伸个懒腰。
外面是个好天气,能看到很多半透明手臂在空中游走,软得像水母触须。又是平静天,她想。
带着血管表盘中,形状漂亮拇指、中指和小指悠然转动。孙栖安抬头看看时间,就在此刻,她突然有种模糊异样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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