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辞随便扫两眼,又去看周边人。金玉帮清点完玉珠,这些就是全部竞争者。每个门派最多能带三十人下墓,人没有他想象多。
最显眼有五派。
其自然是“正道魁首”太衡派,太衡派不远处杵着群秃瓢反光见尘寺和尚。两派同为正道,就算站在处,氛围也和和气气。
另边站着赤勾教和陵教,两个魔教眼看要掐作团。
赤勾教盗墓起家,鬼墓算是块势在必得大肥肉。而鬼墓是陵教首任教主墓,陵教如今式微,却也忍不祖坟被旁人捷足先登。墓还没下,两派已经爆发几波小规模冲突。
“走,咱们先把玉珠交。”
接下来几日,尹辞直在准备干粮。
时敬之嘴刁得很,干粮不仅要顶饱,还得好吃,口味也不能致。尹辞除被催着蹲马步练挥刀,剩余时间净绕着灶台转。不过尹魔头没有冲时敬之发作——他能为捏个清白身份蛰伏三年,连做三天饭倒也别有趣味。
终于,启程之日到。
时敬之特地买两床艳俗薄棉被,声称要讨个彩头。尹辞把那绣有鸳鸯戏水被子背在身后,饶是他求死多年,心中又生出丝崭新生无可恋。
理他:“师尊,什叫‘等金玉帮点名’?”
“今日金玉帮开始清点玉珠,点三天、验天。鬼墓据说离这不远,最晚五日后就能下墓。咱们算来得早,稍后还会有其他门派过来。这顺和客栈算是被包下,也就是咱俩……”
“住不起。”尹辞顺畅地接下话头。
时敬之讪笑:“门派记名太贵,为师还要预留你月钱,可不就囊中羞涩。说来这次下墓,你去还是不去?”
“去又如何,不去又如何?”
最后派气氛颇为微妙,在众江湖人里散发出浓重违和感。
“那是容王府人,朝廷那边。”见尹辞往那边张望,金岚率先开口。“你俩可别得罪他们,给派平添麻烦。”
时敬之闻言笑:“当然,太衡派好歹也吃不少皇粮,心里有数。”
除这五大派,剩下都是些鸡零狗碎杂人,其中不乏枯山派这般混资格小门小派。这些人正伸长脖子,渴望地盯着乱山,活像能用眼把宝贝刨出来似。
太衡派素来守约,甚至允许他俩乘上门派专用马车。马车摇摇晃晃小半天,终于在片乱山前停下。
前面山路险峻,走不得马,众人纷纷下车。
“在下金岚,两位跟道。”
来人正是几日前出头太衡派弟子。他样貌普普通通,嗓门倒大得很:“闫清、闫清——做什呢,快跟上!”
那瞎子闻言跟上。他身上背山样行李,没用盲杖,步履如常。
“你若是去,那咱俩寻得宝贝,为师只取件,剩余全归你。你若是不去,就说你拉肚子,个人去就是。”
果然,这人目标九成九是视肉。
见尹辞不答,时敬之还以为他犹豫不决:“放心,你去,必定全力保你周全。你不去,得钱,也不会对你吝啬。”
尹辞故意纠结半天:“难得见见世面,还是去吧。”
结果尹辞答完,时敬之霎时笑得春光灿烂,也不知道在乐什。他开心够,从药箱中取出个不大不小药丸,用手掰,露出个晶莹剔透玉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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