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他谨慎又惜命,就算偶尔说几句傻话,尹辞心里也明镜般清楚——他们仅仅是有些好感熟人,彼此戒备还没消,更别提交心。
这些日子里,时敬之也没有对“山户尹辞”展现过什超出寻常兴趣。
仅凭这样关系,会让时敬之抛却对死亡恐惧,拼命至此?况且他此刻情态,比起悲痛欲绝,倒更像走火入魔。
……这场失控,到底是源自“徒弟被杀”,还是“所有物被夺走”呢?
此人太过异常,尹辞背上升起层若有若无寒意。
什玩意儿,他怎没听说过这事。
他刚走神,时敬之周身浮起层金火,琥珀色眸子几乎要被映成金色。金火灼人,时敬之又挣扎得厉害,只按肩膀怕是按不住。
得换个地方按好,让他更老实点。
尹辞左手上移,制住时敬之下颚,强迫他露出咽喉。右手刚要卡上脖颈,时敬之,bao起转头,口咬住尹辞左手拇指。
时敬之这口力道极大,牙齿瞬间破皮入骨,鲜血染上他嘴唇,再流过下巴,被阳火照得红艳刺目。
他从未见过如此愤怒时敬之。在尹辞印象里,自己这便宜师父通常没个正形,只知道嘻嘻哈哈。这是时敬之第次在他面前显现怒气。
还是饱含杀意怒气。
时敬之嘴上说着知道,却没显出半点退缩之意。他不肯放开旗杆,目光宛若择人而噬恶狼。
只为个相处不到个月徒弟?
尹辞兴味浓些。他果断将旗杆往后抽,哪知时敬之死拽着不松手,直直撞过来。尹辞顺势侧身,把时敬之腰勾,左手根手指点上他肩膀,将时敬之牢牢定在石柱上。
尹辞很好奇。
他知道时敬之头脑聪明,不容轻视。他也清楚多说多错,自己该第时间掷出发烟筒,离开现场。单凭现在时敬之,根本拦不住他。
但他实在太好奇——时敬之在自己身上动什手脚?又如何看待“尹辞”这个徒弟?
于是他笑得很恣意:“八成被本座杀。”
时敬之会怎反应?吃惊、遗憾、畏惧,抑或是——
另边,得尹辞否认,
尹辞能感受到对方灼热舌尖。时敬之整个人仿佛在燃烧,宛若入火飞蛾。
尹辞冷哼声,右手按牢时敬之脖颈,由得他咬。
留个伤也好,待会儿伤口无影无踪,“山户尹辞”嫌疑会更小。
“算,只杀几个陵教教徒。看你这举动,不像陵教人。”尹辞见这人越发失控,不想玩得太过火。
时敬之状态明显不对劲。
他身体前倾,几乎要与时敬之鼻尖相碰:“既然知道,还敢来挑衅?”
时敬之挣扎几下,声音带着血味:“只是杀不前辈,而不是伤不前辈。”
“你们倒是师徒情深。”
时敬之低声道:“与深不深没关系,那是‘东西’。”
尹辞:“……”
浓烈杀意骤然爆开。
半截旗杆霎时刺向尹辞咽喉,尹辞两个指头捏,将它稳稳停住:“小子,你还不是本座对手。”
时敬之警惕地挪动步子,墓穴长明灯照亮他脸。他没有戴傩面,脸孔被阴火晃得明明暗暗,妖气格外浓重。
“知道。”他哑着嗓子说道,语调与平时判若两人。
尹辞微微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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