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换时敬之愣在原地。他看着这陌生
笑容，方才那掀天揭地气势蓦地散
，胸腔里渐渐生出
点局促来。
时敬之干咳两声，转过身：“为师去热几个红豆饼吃……阿辞，你要几个？”
同时间，弈都。
国师江友岳正提笔练着字，突然身后阵噼啪轻响。他停笔抬眉，只见神龛上株盆景微动，爆出几朵细小花来。
“有意思。”
他在绝望与痛苦中浮沉大半天，终于学会收拢欲求，将那份疯狂牢牢抓在手里。虽然它们还会让他痛苦不已、辗转难眠，却无法再夺走他心神。
浑浊万欲沉底，安睡于心清水之下。它们随他心念浮沉，贪蝶也拿他没办法。
姑且算进步点，时敬之相当满意。听到徒弟呼唤，他笑吟吟地回过头，足踏清风，飞快跃到尹辞面前。
“阿辞，你可立大功。那口诀当真好用，为师可以摆脱那堆蝴蝶！
原以为要花两三天呢。”他拍拍对方肩膀，心满意足。“再在这休息晚，们就继续走吧。”
尹辞没有答话。
晚霞璀璨。蝶群在这艳丽世界中翩然飞舞，像极火焰上纷飞火星。
又如同深秋四散红叶。
听到尹辞呼唤，时敬之转过头来。他脸上带着灿烂笑意，长发滑过微风，发尾被十几只飞过贪蝶撩乱。灰白衣衫覆红霞，变为暖融融赤色。
尹辞终于看清对方眸子。那双眼充满喜悦与满足，其中不见阴霾，只有生机。
正如这喧嚣尘世并燃烧，撞入眼帘。
他手指划过那些花苞。
“明明被封‘本欲’，还想要自行挣脱吗？……师父，你确实没看走眼。姓时小子，恐怕大有作为。”
“只是他才出宫不久，便有如此进步。他那小徒弟，想来也脱不干系。”
“阿辞？”
“……没什
，恭喜师尊。”
尹辞露出个笑容——个未经计算过，完全发自内心笑。
也许他真是来自地底阴邪之物，他却定然不会成为索命阎罗。
他想要这个人好好活下去。
尹辞不知道这份光明会持续多久。他本该四处观察，至少回过头，看看身后心魔究竟是何种模样。
可尹辞无法回头，他喉头微酸，目光被死死钉在另人身上。
这样啊，他心想。
颗心放下那刻，面前万物再次被黑暗包裹。尹辞垂下眼，终究没能看到身后那骇人心魔山岳。
时敬之毫无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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