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那阵针锋相对,杀意与疯狂,现今看来如同虚妄。单看这天天,比起死敌,两人更像是攒多年默契友人。
和最开始相比,不知是演技还是真心,阎不渡看着轻松不少。而空石面色不改,温和如故。
可旁观师徒俩明白,这不过是两人误入古阵后短暂和平。
指尖拂,发丝扫。言语风流而不下流,触碰暧昧而不露骨,切刚刚好。
奇特是,与之前不同,阎不渡没有故意做戏。他不再规避性格中残忍,bao戾部分,剥下层层面具,尽情挥洒本性,就这样随心所欲地与空石相处。
空石如他所料,任凭雨打风吹,兀自波澜不惊。
就这样,又过十几日,心境中将满个月。
最寒冷时刻已然过去,洞外风雪也小不少,阎不渡手臂终于临近痊愈。
这人心虚时候,真很喜欢自称“为师”。
“不是空石,心中无佛。你更疯模样也见过,用不着这如履薄冰……不是说过,更喜欢你这样。”
此话出,时敬之仿佛被夹尾巴,他火速挪开视线,使劲研究阎不渡烟杆挂坠。
尹辞笑着摇摇头。
事实证明,时敬之确实与阎不渡心有灵犀。
无喜无悲。
两人时无言。
时敬之皱眉:“这样下去,空石大师状况不妙。”
“空石功法本就克制阎不渡。阎不渡伤臂未愈、神衰体虚,没有十足把握,他不会轻易动手。”
“不是把握问题,是输赢问题。”
两个人日程规律起来。
上午,空石外出驱除幻境,开辟出路。而阎不渡接下觅食活计,每天会弄些菜蔬肉蛋回来。两人素荤,井水不犯河水。
用完午饭,两人下棋。局要数个时辰,正邪谈天说地,天南海北地乱侃。两位高手博学多才,再未见前几日无应无答冷场。
日落,棋局必定会以平局结束。空石开始念经,而阎不渡默默运行内功疗伤。他偶尔支撑不住,呕出几口血,空石也会帮他洗衣擦身、调理内息。
每到这时,阎不渡总会顺手揩几把油,直到和尚皱眉才作罢。
在空石照料下,阎不渡扛过这遭。他并未急着杀死空石,而是像什都没发生那样,两人该谈天谈天,该下棋下棋。
尹辞看得出,阎不渡这是改策略。
几日和气在前,阎不渡心里清楚——只要不谈及善恶大义,两人总能聊得投机。从数理乐理,到天文历史,日又日,他们从没有缺过话题。
阎不渡就像个老练猎人,对自己猎物抱以十足耐心。
他只字不再提自己干过混账事,进退有度,摆出副浪荡君子模样。兴头来,他偶尔还会对空石动手动脚,出言调戏。只是诸多举止偏偏点到为止,刚好在空石不会避开度上。
时敬之顿顿,瞥尹辞眼,尽量疯得小心翼翼:“如果阎不渡普普通通地偷袭,杀空石,他不算赢过空石大师。”
尹辞颇有兴趣道:“继续。”
时敬之来劲儿:“他学破魇法,只是为将局面控制回手里。对于阎不渡这类人,丧失主动权比死还难受。而要赢过空石这种人,杀没用,毁掉才算赢。”
尹辞似笑非笑:“经验之谈?”
“为师像是那,咳,阴暗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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