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师,这就是天理轮回
这回空石没再帮他。
空石照旧坐在棋盘另边,双手合十,默默念经。
半个时辰过去,阎不渡咳出几口淤血。诡异血丝仿佛在收拢,从他四肢缓慢褪下。他脸上依然不见血色,好歹身体不再颤抖抽搐。
阎不渡这才空出几口气,目光扫向对面,继而表情凝固在当场。
和尚手直很漂亮,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。以往他合十念经,双手称得上赏心悦目。
明明过今日,他们就是敌人。
“能逃过莲蛇,空石,你还挺能啊。看来明天战,本座能打个畅快……”阎不渡喘息艰难,嘴上还是不饶人。
不知是不是嫌靠着墙壁狼狈,阎不渡坐回棋盘前。他只手撑着身体,即使满脸病容,看着也有几分潇洒味道。
下午阎不渡倒得突然,棋盘上还残着半局棋。他没把棋子拂开,仅是轻轻靠着。
空石晾好药汤,施施然走近。他在阎不渡面前坐定,将石勺放于钵中,起递给阎不渡:“施主请用。”
阎不渡再醒来时,夜色已至。
和尚石剑归于原位,空石端正地坐在火堆前,正用铁钵熬煮什。就像过去数十日,岩洞昏暗,盛满火光,固定时间,那人永远在固定位置上。
与先前不同是,这回洞内飘散着股宜人清香。
嚣张跋扈这多年,阎不渡尝遍天下奇药异草,他瞬时认出这东西味道——
“冰顶蛇莲……不愧是高僧,上天给脸,连这等传说之物都能寻到。”
如今它们没有那顺眼。
空石双手从袖子里彻底露出。他左手手掌边缘,多两个漆黑小洞——那整只左手连带手臂,青黑肿胀,青筋虬结。
蛇咬之伤。
阎不渡安静地看会儿那道伤,脸轻松渐渐变为扭曲微笑,继而变成放肆大笑。
他仿佛见天底下最有趣事,笑得连连咳嗽,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大师,之前本座体虚力弱,你都是勺勺喂过来……怎莲蛇都为本座趟,如今反倒如此生分?”
空石风淡云轻道:“阿弥陀佛,贫僧另有他事。施主四体不勤,轻重总能分。”
阎不渡早已习惯这和尚软钉子。他哼声,拿起铁钵,将药汤饮而尽。
药汤用雪镇过,温度刚好。钵温药下去,热流涌遍四肢百骸,阎不渡身血丝都收敛不少。他因痛蹙起眉头舒展开来,眉目间露出些许解脱。
阎不渡嚣张归嚣张,不会白白浪费时间。他当即在棋盘前草蒲团上端坐,调息疗伤。
此物极为罕见,生于严冬深山,称得上治疗内伤圣药。纵雾山并非钟灵毓秀之地,能生出此物,想来也有那古旧残阵功劳。
只是冰顶蛇莲之所以难得,主要原因并非严苛生长条件,稀少数量,而是与其伴生莲蛇。
冰顶蛇莲效用有多神,莲蛇就有多毒。它们喜欢成群结队,数量与冰顶蛇莲花瓣数致,少则十数,多则数十。雪山本就晃眼,这些奇蛇又通体透明,速度极快,可谓难缠至极。
不说清心寡欲和尚,就算阎不渡有幸瞧见冰顶蛇莲,都未必愿意去取。
然而天大难处,似乎都无法让空石变色。他将传说之物轻描淡写地取来熬煮,脸上表情不见变化,仿佛那只是颗形状怪异山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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