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宓山宗在附近布驱妖阵,箭马不愿朝前走。”
施仲雨给自己加个厚披风。天夜下来,饶是法宝护身,她鼻头和耳尖还是被寒风裹得发红,眼底也多丝疲惫。
“翻过那座矮山,对面全是宓山宗地盘。”
闫清好奇道:“对面全是?看过地图,那边大小快接近个小国。”
施仲雨对闫清态度依旧不错:“是这样
“阿辞,你耍?”时敬之还有点恍惚。
“至少师尊彻底分神。”
时敬之气不过,只是此人手段确有效,他确实无话可说。
“睡吧。”尹辞从他身上挪开,又恢复抱着时敬之姿势。
这回两人面对面,禁制没再闹腾。时敬之就着这丝说不清道不明安心感,慢慢合上双眼。
尹辞:“……”
时敬之:“……”他冤枉,真冤枉。
尹辞冷笑声,松开搂在时敬之腰间手。他也不顾什师徒礼仪,只手撑住梭底,整个人半压在时敬之身上,冰冷气势自上而下涌着:“师尊‘下次还敢’来得挺快啊。”
长发水流般垂下,发梢在时敬之胸口旋作小堆。凉滑发丝拂过空气,尹辞那股清冷气味更浓几分。
禁制再次蠢蠢欲动,时敬之时分不清这人是要救他还是怂恿他。
该露出什表情。
他们并非第次拥抱,但每次拥抱都有理由。
保护、抑或是做戏,要不就是事态危急,求点肌肤相贴抚慰。
可是现在呢?
现在他们谁都不需要身体上保护、也不需要做戏,更没有危难环伺。尹辞呼吸变快几分,显然是生气。他抱过来手也很紧,时敬之不敢用内力去拆。
不知过去多久,护身梭突然个急停。
他被尹辞紧抱在怀中,头颈没受到冲击。梭子打开,天光洒下,冰凉风混上雪沫,打得人个激灵。
寒风吹散那些浮动思绪,两人离开梭子,踩进绵软雪地。
中原刚有丝春意,北地仍是无尽寒风。箭马不满地打着响鼻,在雪上踩出个个冒着热气坑。地上雪壳极厚,像极个多月前枯山。
天上阴云密布,飘着细碎雪。远处群山连绵,万籁俱寂。
好处也有——黑暗放大触感,那人重量和呼吸都无比鲜明。时敬之从未与人这样紧贴过,他半脑子锈在半路,没力气唤起禁制。
“想想,说话不算话,怎罚比较好呢?”
尹辞离得极近,声音也很低,仿佛以声音按他麻穴。
时敬之屏气凝神,绷成块不知所措棺材板。这回徒弟气势汹汹,他直觉不会是“没有特制早饭吃”那简单。结果他提心吊胆地等会儿,没有等到下文,却等来尹辞阵颤抖。
……这人在憋笑。
身边贴着另个人,果然很暖和,他又迷迷糊糊地想。
这回岂止集中不注意力,股陌生情绪让他汗毛倒竖,后颈发麻。
“现在老实点。到宓山宗,你爱怎想怎想。”尹辞沉声道。“怎,合着头疼看不出轻重,你又要钻牛角尖?”
“不钻不钻,下次不会。”头部余痛还在,时敬之哼哼唧唧地答道。
谁知这份紧贴温暖又触碰什,禁制在他脑子里飞起脚,时掌门嘴没来得及闭上,嗷地叫嗓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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