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在疯狂拒绝“冒险”这
想法，时敬之全身发热，视野也渐渐染上血色。而在这片模糊
血色中，尹辞挪
个位置，坐在他面前。
“待你恶劣些？说什
蠢话。”
尹辞长叹声，干脆地伸出双手，左右捧住师父耳侧。
“既然禁制之事让你如此为难，
索性把想法说开——时敬之，想法就个。不想你死。
尹辞察觉时敬之异常，果断捉住他手腕：“物瘾？”
“嗯，物瘾。”
时敬之知道要静心，然而他静不下去。那丝委屈宛如火上浇油，烧得他心神不宁。
“也不想犹豫，只是回忆宝贵，难以割舍。”时敬之直直盯着尹辞，“阿辞，知道你其实什都不想要。若你只是期望活着，还是待恶劣些为好。”
他试图说服自己抛弃那小段过往。偏偏越回忆，恐惧越茂盛。
尹辞在时敬之身边坐下，尽量让语气轻柔点儿：“刚才那术法，师尊瞧见？陈前辈手法熟稔，想必会将记忆消得很漂亮。”
“就算忘回莲山之事，你也无所谓？”
尹辞沉默片刻，决定实话实说。
“留得青山在，不愁没柴烧。解阵风险太高，还是性命更重要。”
“没有回莲山行，会变回那个心魔都生不出状态，半懂不懂地把你当个物件。”时敬之终于侧过头，语气透出些挣扎。“那般‘活着’，怎想都没滋没味。”
插图。
时敬之看着不太高兴，不高兴方向和源仙村时还不样。
彼时时敬之怒气汹涌向外，这会儿却细细密密向内敛起，阳火都要憋出七窍。
怎这是？
是看到秘典难以对付，心中焦急？还是见陈千帆自删记忆，不知如何选择，愤恨命运不公？
不算封印中记忆，那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好回忆。
方才他就在想，倘若就此删去记忆，他只会变成陈千帆那般——哪怕曾经在意人死在面前，他也能踩过对方尸体，继续追逐自己目标。
时敬之边觉得这样甚好，可以心无旁骛地求生。边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，他更希望时间停止在不久前两人相依那晚，他获得解脱那刻。
他从未如此痛苦，却也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自己正“活着”。
他不知道该怎办。
说到后面，他声音有些抖。
这颤抖并非出自愤怒。考虑到“冒生命危险解阵”这选项时，磅礴恐惧争先恐后地塞进他脑袋，扼住他咽喉。
如同畏高之人站在万丈深渊边缘，恐水之人困于湖底。时敬之呼吸急促，腿有些软，整个人仿佛过趟冰水。
只是个相对坚定念头，他便心肺欲裂，双耳嗡鸣。
然而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陷入疯狂。看来他新生人心还有点用处，时敬之思忖道。
罢，总之挨个试下。
“秘典之事，师尊无需担心。已与施姑娘说清身份，待会儿便可全力应对。”
时敬之幽幽地看他眼：“咱们不求符，要秘典又没用。阿辞，你不那拼命也可以。”
尹辞噎下，又不好把私下求挡灾符事说开，只得换个方向：“陈前辈想要秘典上术法。多出几分力，也算表明枯山派诚意。到时他为师尊处理禁制，兴许能细心些。”
“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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