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枯枝般
手在幼童脖颈上
掐，那孩子软软倒地，登时没
气息。老人看也没看尸体，他背手走到妖尸前，根手指点上鲜血淋漓尸肉。
无数明明暗暗法阵从妖尸上浮起，渐渐聚拢成两团红光。少顷，光团鬼火似飘离，将
跟在老人身边是个熟面孔——江友岳躬身，问得温文尔雅。
“皇帝已然不信
等，必定早已寻人另行掐算，若隐瞒此事，只会触犯龙颜。”
江友岳恍然：“所以师父才特地设此赌局？将此子舍于聚异谷月整，由天命决断生死……今上愿意答应？”
“是。皇上真龙天子，坚信天佑大允，断然不会承认天命站在‘倾国之灾’边。”
老人叹口气。
“你在这等，不需半个时辰，本座便会回来。”
说罢，他急匆匆地扯过巨妖——巨妖新死，死状凄惨，妖气环绕不散。就算他不在附近，有妖尸围着时敬之，也没有哪个妖怪胆敢接近。
尹辞最后摸摸他滚烫脸，驱起轻功，瞬间消失。
年幼时敬之独自躺在落叶之上，身周暖意点点离他而去，秋风倏地冷下几分。他渴望抓住尹辞衣角，把这人留在身边。可剧痛之中，他丧失抬手力气，连悲鸣都挤不出声。
身旁妖尸还在散发热气，面目可憎。然而时敬之不敢闭上双眼，他撑住眼皮，点点数着心跳，恨不得时间走得更快些。
。
恍惚之中，他只觉得这份幸福简直不似在人间。
它简直是他见过最美好东西。比饿极时烤鱼，渴死前甜果还要好千万倍。
下刻，高热与剧痛起袭来。
年幼时敬之霎时喷出大口黑血，在尹辞臂弯中抽搐起来。他手臂上瞬间爬满青黑色细小血管，整个人宛如碎裂开来。
“方才这孩子身边另有生机，必定遇到多事高人——以大妖尸身护佑，又以血代水敷额，那高人行事偏执，不会轻易放下此事。好在老夫早有准备……启蛰，过来。”
除老人与江友岳，三人中只剩个孩童。
那孩子年龄与时敬之相仿，穿着国师学生衣衫。他生得聪慧机灵，双眼又圆又亮。
“师父？”幼童仰起头，笑得无邪。
老人眼中掠过丝悲伤。
可惜他似乎命犯离别。
没过多久，术法罡风凭空扬起，三人犬出现在他面前。为首是条牛犊似犬妖，头孔洞喷着热气。
犬妖身后，跟着个形销骨立白须老人。
他扫眼时敬之，语气凝重：“大允开国以来，从未有人在十五岁前‘定欲’。此子不过三岁……看来与皇上赌局，老夫要赢。”
“既想保人，师父何苦早早告诉皇帝，此子为‘倾国之灾’？若非如此，今上不会那
快便决心下杀手。”
尹辞被他异状吓大跳。
他几乎立刻放下时敬之，为他把脉，双眉毛越皱越紧。随即他试着抱起时敬之，后者以破碎喉咙发出连串不似人声惨叫，又吐出大滩黑血来。
幼童烧得厉害，病状奇诡，不好碰触移动。尹辞当机立断，他将人放在软绵绵落叶堆上，又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，以血浸布，敷上小时敬之额头。
“此处来不及寻药，山外镇子有药铺，去去就回。”
尹辞话语中镇定摇摇欲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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