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仲雨维持着半跪姿势,倔强地言不发。
“作为寻常老人,能多活几日,确受恩。屋内那盆白兰,你带出去吧——哦
施仲雨支着酸痛身体,字顿道:“师父曾教导,凡事要亲眼去看,亲自去想。入宓山宗前,时敬之曾有机会甩开。若他有不轨之心,必定不会这样做。”
秘典禁制需要高人才能解开,施仲雨迷迷糊糊地想。陈千帆恰好也是个高人,要把激活秘典之事赖在枯山派头上,“发现时敬之图谋不轨,陈千帆激活秘典杀之”才能说得通。
可她并没有看到这样事,她是人证,枯山派唯人证。如果在这里为自保说谎,枯山派必定要接下这盆脏水。
“弟子并非被歹人所骗。事态未清,疑罪从无,弟子不会信口胡言。”
戚寻道沉默良久。他面无表情,气息顿弱,整个人似是老十岁,又像是得某种解脱。
起头。太衡掌门之位上,坐着骨瘦如柴戚寻道。他只手攥着那不怎美观挡灾符,脸辛酸与疲惫。
“荒唐。”大堂中静默片刻,戚掌门清晰地叹道。
身高热都没盖住施仲雨背后冷意,她料想过很多可能,其中却不包括这样严肃责罚之势。她身上伤处还在隐隐作痛,药膏味儿重得刺鼻,不像什好药——她分明没得到原本待遇。
“见尘寺惨案,老夫听说。枯山派为独占视肉线索,害死觉非、觉会两位高僧,使得见尘寺封寺至今……昨日宓山宗也传来加急密信,说你与那枯山派联合破坏宓山秘典。非但如此,你还放任枯山派窃取法器核心秘密,将陈千帆、卫春两人灭口。仲雨,可有此事?”
施仲雨张张嘴,没说出话。旁边下仆递半杯冷茶,她才勉强扯开冒烟嗓子:“……那秘典不知被谁解开禁制,突然袭击等,弟子只得应战。至于陈前辈和卫婆婆……他们去世?弟子并不知情!”
“老夫重病,并非妖邪作祟、恶人谋害,只是天命已到。门派正值多事之秋,你却率人为老夫强行延命,耗费人力、金银无数。你亲身替老夫挡灾,情深义重,却为此误入歧途,与歹人联手,已失太衡本心。”
戚寻道双枯干眼紧紧盯着施仲雨:“仲雨,你可有话要说?”
施仲雨撑起病体,半跪在地,脊背挺得笔直。
“弟子无悔。”
戚寻道环望四周,有些弟子脸上浮现出怒意或悲戚,到底没敢吭声。他叹口气,又道:“身为派掌门,念你护师初衷,暂且将你逐出太衡,仅留挂名。若想再踏此门,你可要想好。”
她忍住头晕目眩,坚定地继续道:“时掌门此番前去求医,无意秘典。他与陈前辈相处甚好,是个知恩知义之人……他还主动与弟子交换地图拓片,不会因为点线索就害人性命。”
“你可看到最后?”戚寻道苦笑。
“弟子……”施仲雨时语塞。与秘典激战之后,她几乎失去意识,确实没存下多少记忆。她醒来时人在孪川,更不知道陈千帆与卫春下落。
“宓山宗还折位赶去帮忙长老,相信并非你所杀,而近期到访只有你与枯山派。仲雨,你若说被枯山派歹人骗去,太衡还能保下你……”
不知为何,说这话时,戚寻道眼中多丝莫名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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