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友岳再次看看地面上法阵:“谅你们远程操控,损耗甚大,再宽限六个时辰。明日日落前,纵雾山上不得留半个活口。”
探子险些走岔气,赤勾教还有大队人马留在纵雾山。他得快些出去报……
念头还没完,探子脖颈便被什扼住。下瞬,他发现自己摔在阵中,与腥臭难闻妖尸混成堆。
“说到底,变数随处可见,你们不必如此紧张。师父常说,世上没有绝对完美计划。”
江友岳俯视着惊恐探子,露出个温文笑容。阵法轰鸣,妖尸缓缓融化,周遭空气骤然冰寒起来。
空气里多股奇怪草木汁水味,探子皱皱鼻子,好容易忍下个喷嚏。
石阶尽头有个空旷大堂,地面上雕刻着极复杂法阵。法阵正中堆着血肉淋漓妖尸,周围整整齐齐跪十二个头戴祭天面具黑衣人。法阵闪着晦暗光,而黑衣人个个额头触地,声不吭。
“怎回事?”江友岳语气平静。
“大人,纵雾山请神阵有些异样。”为首黑衣人抬起头,“那喻自宽完成法阵后,等本该吟诵祝词,正式请神。可们这边还未准备完毕,那边有人提前念祝词。”
江友岳扫眼大堂正中法阵,语调依旧毫无波澜:“所以呢?”
……现在看来,纵雾山阴谋旋涡,比他们料想还要麻烦许多。
这夜,并非只有枯山派不得安眠。
虽说入春,夜里还是嫌凉。夜深人静,国师府内只有神祠还燃着灯。赤勾教探子偷偷摸摸挨到神祠边上,又往嘴里塞颗止息丹。
得乌血婆命令,探子从容王府调到国师府,已然有段时日。单看白日行程,江友岳称得上位当之无愧大善人——就算国师脉被圣上所恶,他仍诚恳谏言。无事则修习水利农耕之事,从不赴宴玩乐,看着也没有结党营私嫌疑。江友岳待下人也不错,谈不上多平易近人,却也没为难过任何人。
要不是上面指令措辞严肃,探子几乎要以为这是赤勾教给他安排养老之地。
“……毕竟凡人触不得神境,及时补偏救弊、扶正祛邪便好。”江友岳摇摇头,收回视线,语
黑衣人怔:“引仙会内恐有叛徒,大人您……”
“哪怕对面想要破坏阵法,你们十二个人,还敌不过个可能‘叛徒’?”
江友岳叹口气,口吻如同教导幼童。
“请神阵既已顺利完成,必然会发动。对面无论使出何种手段,都不过是螳臂当车……至于可疑之人,等请神完毕,查查纵雾山幸存者便知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可惜乌血婆看人确实没出过错。
江大人什都好,他唯不怎寻常,便是动辄三更半夜往神祠跑。历代国师都会时不时去神祠冥想,严格说来,此事算不得可疑。可是时间长,还真给探子找到点端倪——
那小小神祠后面,竟藏个密道。那密道入口极隐秘,紧挨神祠。要不是赤勾教深谙地道机关之事,探子险些被瞒过去。
如此得消息,他也该撤。想到要离开国师府,探子还有点舍不得。
他边无声叹息,边拿法器隐身形,静悄悄地跟在江友岳身后。国师大人似乎毫无察觉,他小心翼翼地拧动机关,踏下长长石阶,朝地下深处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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