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争甩丧灵鞭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“好,好得很,不愧是本座血脉相连兄弟。”他支起摇摇晃晃身体。“闫清,他不敢取你二人性命,不如放手搏。”
临死前能有这样战,自己也能瞑目。
被人从意想不到角度添堵,柴衅张脸涨得发紫。他放弃点点磨玉磬剑法,决定速战速决:“都给上!下手狠点也没关系,给他两个留口气就行!”
“……那就是继续打。”
闫清:“他也是魔教中人,为何要上赶着找个人信?们是在拼死活,又不是对簿公堂。”
敢情他们在这苦大仇深半天,这位枯山派人士直光明正大发呆,半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就连阎争也扭过头,脸上划过丝怀疑——他原本见这人正直老实,现在瞧,到底还是阎家后代。闫清双鬼眼半睁,平静地看着几步外柴衅。他动作稳得如既往,气势里多点陌生狂妄。
那份狂妄与那温和态度混在起,尤其气人。比起这位,直来直去阎争都显得可爱不少。
“空石那秃驴剑不过如此,只认真小人,辨不出伪君子。既然你没听到,再——”
自己没脑子。弱肉强食可是百年来规矩……”
“柴长老。”闫清再次礼貌地打断他。
“嗯?你说。”
闫清深深吸口气,没去看身边阎争。他动动酸麻手腕,面庞挂上格外朴实微笑,语气混充足疑惑——
“失礼,都说魔教中人十句话里九句假话,剩下那句也是片面之词。长老你把‘被骗活该’挂在嘴上……你到底是指望相信你,还是希望不信你?”
闫清长出口气,语气平稳。
“那在打之前,先容晚辈道个谢。要不是两位在面前绞出片乱麻,或许还会思考那些有没东西。”
比如是非对错,比如前因后果,比如利弊权衡,又比如实力差距。面前真相繁杂,身后又是万丈深渊,闫清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。
阎争由柴衅手把手教大,处处受制。他们靠《玉磬剑法》前两式才撑到现在,威力最大第三式,闫清
“前辈,恕晚辈愚钝。哪怕同意阎争是恶人,那又如何?……前辈是会爽快放走?还是说前辈觉得自个儿恶得平易近人,更能让晚辈心生向往?”
柴衅无言以对。
闫清说话气势不强,胜在不卑不亢,语调认真,嘲讽力度尤其强。被他这总结,自己活像真是个前言不搭后语傻子。
这小子什东西,怎就顺势阴阳怪气起来?
见柴衅不答,闫清咳两口血,又笑笑:“既然前辈没有其他指教,那晚辈继续只论迹不论心。”
他还不够强大,至少没有强到能为这些鬼话分神、在恶战中想东想西。不知是因为头脑变钝,还是性子使然。纷杂忧惧散,闫清反而生出种无名底气。
柴衅张嘴开开合合,在他眼里全成白爷啃菜似吧嗒。方才柴衅带着刻薄笑意,尖着嗓子讲半天话,闫清半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柴老头被微妙地噎下,只能当没听到:“方才那徒弟说话,你也听见。此人是当之无愧陵教中人,要是不想助纣为虐,你还是乖乖放弃……”
“没听见。”闫清心平气和道。
柴衅:“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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