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苏肆刻薄却是冲自己去。
“咱掌门够畜生,该救人时候还是救人。尹前辈路霜眉雪眼啥都不在乎,心魔养得和座山似,可见也有点良心。你呢更不用说,举世罕见大善人,为个死和尚豁出命练武行善。都是好人,大好人。要说心情不好,轮不到这没心没肺。”
“你也没有坏心……”
苏肆没看闫清:“你晓得还在赤勾教时候,杀过多少人吗?”
闫清答非所问道:“记得赤勾教赤蝎足规矩很多,不会接良善目标。”
“呢,喜欢对别人狠,你呢,喜欢对自个儿狠。这才几个月,你见天不要命地练武,功夫不比逊色多少。”
“剑好,剑谱好。”闫清答得老实。“而且拳脚就怕懒,阿四你不愿动弹。只是追你,肯定要快些。”
苏肆作势用酒坛敲他:“瞎说什大实话?没数是你好吧,上面有那对妖怪师徒罩着,安安生生当个下人也死不得,你说你天天练得只剩半条命,给谁看呢?”
“要对得起这剑,对得起觉非方丈照顾。”
“人都死,又没长眼看着。”苏肆咕哝声。
十五将近,明月如盘。夜空不见阴云,缀满闪烁星子。
苏肆在孙府屋顶上吹风。
他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白爷,望着天空发呆。他发呆也带点市井气,不忘从屋里捞些瓜子甜果带着,随口吃着。吃厌,他就拿手去弹白爷嘴壳,弹得白爷烦不胜烦,差点把苏肆腕子拧出血来。
盘吃食去半,只听片猎猎破空声,又个人跃上屋顶。
闫清提两坛酒,在苏肆身边坐下。他身上还带着练完武后热气,阵阵地格外灼人。
“杀人该不该死是回事,杀人者在不在乎是另回事。阎争……郁争那小子杀个杀父害母仇人,都能堵在心里这多年。杀人时只觉得爽快,后来也没特地想过。”
苏肆喝干那坛酒,对眼珠子隐隐发红。那枚泪痣在夜色中显得漆黑,仿佛是最深墨点上。
“先前跟着你,想着你是兄弟,护你也算侠义之道。屁股后头有魔教追杀,逃得也光明正大。现在你不用护,追也没,……拿什继续装正人
“你刚刚说什?”
苏肆像模像样地打个哈欠:“没什。就是想这江湖人士也见多,太衡人出身好过得好,脑袋也天真,这明白。前些天遇见你那红眼亲戚,个陵教教主还考虑伤不伤无辜,听着也不怕人笑话。”
说完,他直接灌下小半坛酒,大出口气。
苏肆口吻特地添点刻薄劲儿,听着让人全身不舒服。然而闫清扭过头,神色中只有担忧:“心情这差?”
“心情差?”
“轻功长进。”苏肆自行取坛酒,拆开封口。“还真是酒?怎着,你不是最烦这些个东西吗?”
“看你愁得慌。”闫清在酒气中皱皱鼻子,“特地讨下仆喝水酒,误不事。”
苏肆哦声,径自灌几大口,两人时无话。
“咱以前也总这数星子,还教你在山里头看星星认路。”半晌,苏肆轻叹口气。“你打小就愣儿吧唧,得护着你,这些年来直这想。今儿看,三子,你比可狠多。”
闫清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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