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断云在客座上正坐,认真地瞧着面前盛典。
漫天骨铃被风吹动,发出叮当轻响。死人香烟气多而沉,丝丝渺渺乳白色顺着古鼎流淌在地,在地上笼成片烟雾波涛。教内养歌女在唱沙阜民曲,曲子悠扬婉转。音调里夹杂着沙漠之地特有粗粝,每个旋律如同被风沙打磨过。
他眼睛瞧着,耳朵听着,心却不在此处。自从他传回字衣讯息,江友岳直没有给出回复。他袖子里字衣安安静静,没有半点术法运转热感。
如既往。
此番江湖之事,多半由他张罗。虽说觉非、戚寻道、乌血婆这等大拿死于双生根。可是毁灭陵教、整治太衡事,直在由他带头出力。即便如此,他师父却总是望向苍穹,念叨那些“天命”“仙道”之类词语。
苏肆蚊子似哼哼回去:“赤勾怕护法、护教提前拉拢少教主呗。按照规矩,即位仪式前,少教主不会轻易展露真颜。被赤勾追屁滚尿流人多,追人也不晓得缘由。”
说着他勾起个冷笑。
“信物才是最切实证据。教内人士作保,估计是因为那吴怀晓得赤勾教不少秘辛,实力也不弱。”
两个人叽咕完,安静地等炷香。
“沈姑娘还没回来,会不会遇见什事?”见沈朱久久没动静,闫清声音里沾些焦虑。
便地探听周围状况。也不知花惊春如何寻到这里,要是她往地底深挖,准能挖出大堆“宿执遗骨”。
现在时敬之眨巴着眼站在这里,他总有种奇妙恍惚感。
花惊春可没空分神,她点点数着时间,口中念念有词:“撤面具露真颜,祭宿执求平安。敬看客宣天下,杯酒乱黄泉……六盏酒茶,还需得半个时辰两炷香。”
闫清回生二回熟,闹过次陵教,这会儿他已经主动握紧石剑。只有苏肆把玩着那把剔肉刀,双漂亮眼睛四处乱看,也不知在想些什。
“沈朱呢?”苏肆乱瞧半天,这才压低嗓门问道。
活像只凭天命二字,这些破事就能自己完成似。
瞒下西北大禁制事情,并非他第
苏肆心不在焉道:“时掌门都不着急,你急什。三子,难不成你看上她?”
闫清脸瞬间和眼睛变成个颜色,他好容易压下声音,磕磕巴巴地回道:“掌门说不定不知情,——”
“三子,教你个乖。沈朱是掌门部下,做主人不在乎属下行动,只有两种可能——第,对属下要做什如指掌,认定切尽在掌握。第二……”
苏肆笑得有些邪气。
“第二,自知无论属下做什,都碍不到自己正事。”
“不晓得,她刚才说内急。”闫清挠挠头,“沈姑娘冰雪聪明,肯定认得路……你怎突然这样问?”
“这地方阴森森,死气太重,压得心慌。你说那宿执什毛病,好好个赤勾教还修这些古怪密室。”苏肆皱着脸,脸上不见点紧张。
闫清呃半天,好容易攒气势险些被带着泻千里。
他俩隐藏动静能力不如枯山派师徒,花惊春目光立刻刺过来:“小崽子们,安静点!”
可惜人不好奇枉青年,闫清朝被苏肆带跑,也憋不住。他往苏肆身边挪挪,声音压得更低:“她不认得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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