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什呢?没见你干活走神过。”
“想你事。”闫清脸严肃,“赤勾那边想让你接任少教主,你打算留下?”
苏肆愣愣,他沉默片刻,转而嬉皮笑脸道:“三子想不想留下?要留在这,你个人岂不是很辛苦?”
谁想,闫清压根不吃这套:“晓得你,你不像犹豫不决模样,昨天时掌门还专门找你谈事。要是你有想法,告诉也……”
“没想法。”苏肆扬眉,“你不是说过吗,这种人走也不会打招呼。哦对,你还说过,说是若开口,你就信。”
“先不管他们制造欲子做什,也不说视肉究竟怎回事。”时敬之抱头道,“若病因真是那样,想继续活命,岂不要把举国上下肉神像全毁掉?”
……神祠上千,哪怕他与尹辞分头行动,天毁个都来不及。
他这不是死定吗?!
神祠外。
苏肆与闫清穿着破烂流民衣裳,两人躲在暗巷之中,百无聊赖地守着几袋火油。闫清时不时确认时间,苏肆脑袋点点,眼看就要睡着。
甚至又强调遍。
时敬之摸上胸口,人还没回过神:“你不膈应?”
这刻,他甚至把自己病因抛在脑后。
考虑到花惊春还在神祠中,尹辞忍着没笑出声:“什蠢话,要是因为点因果就耿耿于怀,允朝皇室早就被屠干净。能遇见你,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不然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得知真相。
闫清被自己话完美地噎回去,他无奈地瞧会儿苏肆,只好拎起火油,按照约定好时间放起火来。
火折子触上火油,烈焰猛地窜八尺。沙阜干旱少水,没过半炷香,神祠已然浓烟滚滚、火光冲天。
次日,阅水阁消息便传遍大江南北——
赤勾少教主恶行滔天,影响颇大。吴怀身死,民众怒火不息。赤勾众人携吴怀头颅拜神除厄,被亡命之徒纵火袭击。赤勾教徒未见折损,沙阜神祠因火势失控,毁于旦。
据围观者传言,有幼童途经神像焚毁之处,听闻众多解脱
“时间快到。”闫清体贴地提醒道。
苏肆抹把脸,目光有些散:“三个时辰啊,腰都僵……三子,之前放过火没?你真没问题?”
“没放过。”闫清坦然道,“但你要演‘对赤勾怀恨在心,蓄意报复’流民,熟练岂不是惹人生疑?”
“你想法有时候真挺可怕。”苏肆拍拍脸,仅剩睡意也没。“你说那两人也是奇怪,这次潜入得天衣无缝,带东西够全。行事小心点不就结,完还要特地放把火,这不是没事找事吗?”
闫清握紧火油袋子,罕见地发会儿呆:“掌门也许有其他考虑。”
“引仙会积累百年‘成果’是,许、孙两家最有出息后嗣是,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美妙事?”
听到这熟悉反问,时敬之怔愣很久。尹辞含笑看着他,如知晓真相前模样。
时掌门清醒好会儿,终于露出个不怎扭曲笑。他伸出双手,想要拥抱面前尹辞。真好,时敬之心想。他追寻多年病因已现,虽说还有无数谜团未解,他却从未如此安……
等等,不对劲。
尹辞眼看着时敬之拥抱姿势慢慢变形,转而抱住脑袋,缓缓蹲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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