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片安静。
各门各派默不作声,个个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。
比起前面连串骇人听闻消息,闫清那点魔头血统仿佛不算什。倒不如说,有魔头血统反而更好拿捏——这简直是送上门明面把柄,什时候要他下去都成。
这回太衡是指望不上,外头还有个神通广大“歹人”虎视眈眈,谁也不想当出头鸟。退万步,闫清那小子好歹能拿得动慈悲剑,怎说也不至于是个坏种。比起枯山派那对实力莫测师徒,把这个人暂时推上去,好像……也不是不行?
饶是站在枯
心下五味杂陈,周遭空气凝重,曲断云话语终于现出戾气:“太衡确实该避嫌。只是枯山派路虽不为恶,也鲜有善举。纵雾山挟恩图报事,诸位应当还记得。只怕他们只为己私欲而来,担不起这正道担子……”
尽管有几分道理,这话着实有些重。见曲断云冷得不寻常,台下众人没有立刻附和他,而是各自窃窃私语起来。
时敬之倚着尹辞弯起眼,捏捏对方手腕——是时候落下最后子。
枯山派并未放过曲断云瞬失态。曲掌门刚说完,尹辞便果断踏出步,走向呆若木鸡金玉帮帮主。
“曲掌门说极是,在下正准备弃权。”
道。
“歹人早先给枯山派泼满头脏水,现今林巽拼条命,也要让早早退场。然而林震遇到你,却什都没做。就看来,那歹人倒是很想让太衡取得魁首呢。”
“断云……曲掌门,既然太衡各位高手都吃双生根,谁都有可能被威胁。那为江湖安定,太衡难道不该公而忘私,自觉避嫌?”
终于,曲断云无话可说。
施仲雨将这话摆上台面,那身为太衡掌门,他能给出答案只有个。
尹辞语气诚恳,配上那张谪仙似面孔,显得格外清正。
“吾师病入膏肓,此回等参与大会,本就是想为吾师求视肉救命。师尊他身子不好,自是担不盟主之位,在下要照料师父,亦是分身乏术……”
原本闫清还自诩看客,在台下面惊叹面喝着香饮子。陡然听到这句话,他险些把嘴里香饮子全喷出来。
“枯山派小门小派,先前又恶名昭彰。若是得盟主之位,想必各位心里都不会太舒服。不如让派闫清暂代此位,待凶犯归案,太衡各位洗脱嫌疑,大会再办也不迟。”
尹魔头发挥十二万分演技,任谁看也要动容。枯山派刚洗清冤屈,这景象冲击力又大数倍。
……难道他真输?他占尽地利人和,握着多年积累布局,却输给个出宫不到年“人造妖邪”?
众目睽睽之下,他努力保持着得体笑容。然而这步又步棋,着着封死他退路,饶是他搜肠刮肚,也找不出反击手段。
曲断云头脑少见片空白。他下意识攥紧双手,想要以此攥住什,可回应他只有掌心中疼痛。他面知道自己败得彻彻底底,毫无运气成分,面又为此怒不可遏,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。
败于自身瞧不起对手,世上没有比这更让人郁结事。曲断云强行咽下涌到喉咙口血,身子微微颤抖。
……还没有结束,还不能结束。否则他这些年努力,究竟算是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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