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火缠绵,辉光映亮荒野。鲜血四溅,西陇探子尽数殒命墓前。尹辞自个儿灌半坛酒,就地取敌人首级,给孙妄添点祭品。
时敬之则从血泊中扒拉出簪子,擦个干二净。两人相视笑,谁也没有多言。
“子逐,帮戴上。”
“待会儿,手上全是血。”尹辞立在尸堆之中,神色略微为难。“别拿这便宜货色,待会儿去晚集,给你挑支好。”
“这支就挺好,沾血也不错。”时敬之兀自凑近,低下头。“来。”
尹辞冷笑声,空手向前。他手中无剑,剑风却锐利如上好兵刃。时敬之也毫不客气地燃起金火,从马上抽出药到病除旗,金火火光冲天而起。
时敬之内力仍然骇人,却不如先前那般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,有些凡人味道。而尹辞剑风交缠中,竟带起几分微弱银色光辉。
时敬之放慢动作,屏住呼吸。
先前他们征战沙场,尹辞用是惯用剑气。毕竟这习惯持续百年多,他打得实在顺手。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化,这会儿尹辞剑意之间,隐隐有内力味道。
尹辞本身似乎也相当惊异。他好似个卧病在床多年,如今再次立起走路人。时敬之眼看着那内力从陌生滞涩到稚嫩笨拙,再到浑然体气呵成。
高不到哪里去,他们是那个……江湖人士吧。马上那旗子知道,是江湖郎中用旗。”
“那杀吧,反正对面就两个人。”
“脸都长得不错,不如抓回去当奴隶,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“那你们可得有点本事。”尹辞用地道西陇话插嘴。无聊上百年,他连绣花都学,更何况临近国家语言。
“把簪子送过来,这事儿还有谈。”时敬之西陇话同样流畅。欲子学识渊博,本性也,bao露无遗。
尹辞拗不过他,只好小心翼翼地束起那头凉滑发丝。
“不过待会儿去晚集,该买还是要买。”时敬之念叨。
尹辞失笑:“行,依你。”
骄阳似火,酒气与血气齐蒸腾。墓碑静静立着,顽石表面,道细细缝隙悄然裂开。
如同抹笑意。
不过细细想,这状况也不算奇怪。尹辞先前失去内力,不过是悬木太大。经脉相连后,他修出那点儿内力全部泥牛入海。如今他们两人相连,精气只在两具身体内回转,反而彼此增强,颇有话本中“双修”之意。
只见那剑气酣畅淋漓,自由不羁。银色光丝在空中荡出水纹似密集涟漪,犹如夏日骤雨落于江河。,bao雨所到之处,西陇士兵无声地倒下,银光与血光交相辉映。
……那是很久以前,扫骨剑还未诞生之时,“尹子逐”模样。
这兴许是给孙妄夫妇最好送别。
时敬之忍不住勾起唇角,旗上阳火又旺些许。
他簪子!哪怕是从赤勾教顺手拿大路货,那也是子逐亲手为他插上簪子!
时掌门选择性无视尹辞将它扔出去事实。
西陇士兵:“……”
西陇话与大允官话相去甚远,能懂人少之又少,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。
“杀!”士兵们果断达成共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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