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心思也太冷
些，和
比起来，你倒像更是个道士，还是个雪堆
。”
“世叔说笑。”
老
远处出现
座黑白道观，虚虚渺渺地隐在白雾云雨中，李稚抬手遮着雨，他决定去借宿晚。
道观名叫“寒天观”，檐下挂着盏昏暗灯，走近看，这道观倒也不大，门前山道未经打理，青石子路上落着大朵白桂花，被雨水打湿，道观外围斜扎着柴荆栅栏，看起来像是哪个山野隐士居所。
李稚沥沥衣服上水，整理好自己仪表，然后才走上前去敲门。
道观中，雨打竹林，两个人正在长廊中下围棋，案旁灯花往上卷，不时发出两声轻微噼啪声响。
穿着黄色道服老道士抬手落下枚白子，“你父亲近来可好？”
很不错。船在江心慢慢走着，他从包袱里拿出干粮，掰开点塞到嘴里，少年安静地坐在船头看那远山风景，风吹起银色水浪拥着船往东南方向行去，目地是那座旧时被称为金陵、如今改名为盛京千年古城。
李稚从前听人说那里高门林立，遍地朱衣，名士们风流任诞，隐士们仙居竹林，时也不由得心生向往。
都说京城人个个都跟神仙似，也不知道神仙是什
样子？李稚又吃口东西，正慢慢嚼着，忽然想起自己没多少盘缠，切都要省着来，他放下咬口馒头又重新放回包袱中。
李稚挺穷，具体有多穷呢？就是个馒头要克扣着吃两天那种穷，同乡船夫承他爹情分，多送他程，他下船后来到宁州府，前路就只能靠两条腿慢慢走。
其实按照朝廷规矩，新官上任，无论你是什品阶，朝廷都会帮你把上任花销给报。盛京门阀林立风气豪奢，新官上任尤其是京官，那沿途花销打点必然不少，毕竟当官你买个高级点马车也不过分，若是你再带个仆人，那仆人也要骑马坐车吧，走路？没听说过。
“年前病场，索性称病退，如今休居在城外东山。”
“他倒是享上清福，东山是个退隐好地方，云遮雾绕神仙宝地，他自己放下凡尘俗务快活去，偌大门庭全都压在你身上。”
只修长手在棋盘上落下枚黑子，“也无不可。”
老道士笑下，“你也是心累，原本闲云野鹤似人物，尽操心这些繁琐俗事。说起来你也有二十七八，怎直也没传出来娶妻消息？”
“没什心思。”
某种意义上说，这笔随意报销费用，其实是朝廷给京官第笔福利，大多人都会报个几十两。
后来李稚到盛京，在京兆处拍出自己条子，那报账官看见上面数字就愣，“六钱银子？”又看眼对方籍贯，更震惊，“京州过来？！”
李稚上司们听说他这路是怎过来，那是纷纷流下感动泪水，能走路就走路，个馒头吃两天，住宿那就在荒山寺庙中解决，兜里就揣着几文钱还门心思操心国库盈亏，这种人……当天就被扫进仓库吃灰去。
盛京不需要你这种人才！
李稚这会儿还没有领受到来自盛京土著毒打，他正在山林中长途跋涉，眼见着天越来越黑，山中淅淅沥沥地下起雨，他想着得赶紧先找个歇脚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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